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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及晚饭吗?”“我就不吃了。”“你要不要带便当?”“你想给我做?”“不是,我是问你‘要不要’,不是‘我做不做’。”他笑着转头看她:“你要做我就带。”她哼了一声:“别仗着我舍不得你饿着。”“我不是仗着,我是确认。”“确认什么?”“确认你今天比昨天更愿意留下。”谢安琪一愣,低头理衣服的动作慢了两秒,然后才说:“那你也记得明天也要来吃早饭。”他走过去,站在她身后,伸手帮她抻衣架。“你要是不赶我,我就不走。”郑禹胜拍摄间隙的假期就这样结束了,两天一夜里,也就刚才将将睡了十个小时,可能是珍惜分别许久后的相遇,两人都不愿意用睡觉减少见面的时间,但这会确实要出门了,两人一起出门的时候,街上的阳光刚好穿过屋檐,洒在两人脚边。郑禹胜帮她拉上门,站在楼梯口看她。“你今天拍哪里?”“东大门边的市场。明天也去。”“我明天下午收工早,可以去找你。”“你不是累了吗?”“你不想见我?”谢安琪抬头看他一眼,笑得有些慢:“我想。”郑禹胜也笑了:“那就见。”她背着相机包,转身下楼,走了两步又回头。“你记得吃便当。”“你记得喝水。”就这样相互说完这些不紧不慢的句子,像是提前约定好的对白。郑禹胜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楼梯转角,心里忽然很轻。这一次,没有剧烈拉扯,没有再见的担忧。他们只是开始学会,把靠近当作原本属于生活的一部分。1992年,我会带你最……城市湿透的时候,通常不是暴雨,而是那种无声无息的细雨。夜晚十点四十五分,首尔街头的霓虹正盛,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雨,把地砖洗得发亮,车灯从路口一划而过,水光折射在墙面上,像一帧旧电影的片段。谢安琪没有带伞,计划里她本没打算走远,只是吃完晚饭心情有些散乱,想沿着小路走走,看看巷口那家旧唱片店是否还亮着灯。但现在只能站在便利店门口的小雨棚下,风将细雨斜吹过来,几滴打湿了她外套的袖口。原本计划准备绕回屋塔房,却在便利店门口的巷子转角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是提前结束拍摄的郑禹胜,他没穿伞衣,只是把拉拉链的卫衣外套的帽子戴上,步子慢,却走得很稳。两人就这么在雨幕交织中碰面,他也看见她了,两人视线撞上的那一刻,仿佛整个城市的雨声都低了几个分贝,没有寒暄,也没有打招呼,只是一种比问候还沉的静默,郑禹胜停在她两步之外的地方,眉间还残留着未散的剧组疲惫感,眼神却比她记忆中更温。“你怎么没带伞?”郑禹胜说着,他忽然抬手,把自己的帽子脱下来,轻轻盖在她头上。谢安琪笑了一下,手抓着:“你也没带,而且我快到家了,你离得远。”她没动,雨顺着他的发尖滴下来,落在地面、落在两人之间那一步之外的空隙,想了想谢安琪继续望着他说道:“你刚收工?”他点头,“导演临时加了一场夜戏。”“很累吧?”“还好,看到你就不累了。”这句不像调情,倒更像是一句真心话,便利店的led广告屏变换着光影,把他们脸上的轮廓一明一暗地晕染。谢安琪忽然觉得,这场景像极了她曾经剪辑过的一个梦境镜头,雨夜、街灯、目光交汇,空气里全是说不清楚的情绪纹理。谢安琪咬了咬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从这条路回来?”郑禹胜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轻轻垂落,像一滴雨打在她的掌心,谢安琪叹口气,然后低声说:“如果你现在说你记得我,我就留在这一条线。”话说出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谢安琪知道她不该说这种话。她知道她终究无法选择留在哪一条时间线上,她来来回回穿越太多次,早已没有选择的权利,但她说了,因为此刻,谢安琪就是想留下来。郑禹胜看着她,神情一瞬间冻结,不是惊讶,也不是茫然,而是一种终于听见的神情。郑禹胜说:“你确定你说的是现在?”“嗯。”“不是曾经,也不是未来?”“就是现在。”他没有回答,只是在风里靠近了一步,站在她眼前,撑起一点微不足道的空间,雨打在他的肩膀上,顺着他的外套滑落下来。郑禹胜低声说:“我一直在等你说这句话。”谢安琪喉咙发紧:“那你……你记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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