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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郑伯要把陶西右的房间安排在裴鹤京隔壁,但陶西右想起之前听说张玉就曾住在隔壁,心里头有点膈应,便回绝了。于是他还住在之前一楼最角落里的那个小房间。原先给他做饭的小厨房再次恢复工作,陶西右吃了顿饱饱的午餐,郑伯在一旁守着,等他吃完就要带他上楼。这架势好像断头饭似的,陶西右擦干净嘴,又喝了口果汁,确定自己浑身充满力气,可以在裴鹤京发难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逃。噔——噔——噔——上楼的脚步声因为安静而被放大,像踩在了心脏上。陶西右看见裴鹤京卧室的右侧房间门开着,里头放着各种各样的医疗仪器用来检测裴鹤京的身体状况,裴瑄和几个白大褂正站在里头看。“裴少爷现在情绪趋于稳定,心率呼吸正常,可以见面。”一个黑胡子医生说。裴瑄便点点头,像对小狗挥手似的抬了抬示意郑伯带着陶西右进去。陶西右踮着脚往里瞅了瞅,有一块像是监控画面的屏幕,只是角度问题他看不清,想来裴鹤京的房间里的一切动静这边都能看见。郑伯拿出钥匙插进锁孔,咔哒咔哒两声过后,他将门轻轻拧开,站在一旁的佣人眼疾手快地将托盘递到陶西右手里,盘子上是一份温热的粥。“鹤京少爷,吃饭了。”郑伯这么说过之后,将门开出一半距离,示意陶西右进去。还没有走进去陶西右就已经闻到卧室里扑出来的药味,这味道令他感到陌生,这个房间他曾住过很久,以前是淡淡的草木香。一步一步往里走,陶西右的视线慢慢越过门、墙壁,等他整个人彻底踏入房间时,郑伯将门又悄声合上。陶西右终于看见了床上躺着的人,不知是不是巧合,此刻这张床所用的四件套也是纯白色,让陶西右瞬间回到之前的那个梦境。陶西右心脏猛地紧了,他被眼前的画面惊到。裴鹤京此刻平躺着,睁着眼,视线不知是盯着天花板还是在发呆。两只手被绑带固定,裴鹤京的胸膛、额头还有手臂手指分别放置着电极片、血压袖带和血氧饱和夹。他脸色苍白,面颊微微凹陷,漂亮的嘴唇起了一层硬硬的白皮,整个人瘦了很多,胸膛的起伏很微弱,好似有一下没一下的。眼前的人和记忆之中的高岭之花判若两人,陶西右几乎都快要认不出了,裴鹤京不该是这样的,这样的……死气沉沉。心口一阵闷痛,陶西右的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抠着手里的托盘,呼吸渐渐凌乱,爱恨情仇在生死面前做出让步,他轻轻走上前去,将托盘放到桌上。随后陶西右直起腰来,离床也就四五步的距离,他冲着一直没有看他的裴鹤京开口,“裴鹤京,吃饭了。”这声音仿佛炸弹一般在卧室响起,裴鹤京像是才发现卧室进了人一般猛地转头,那双眼骤然死死地、死死地盯着陶西右的脸。一股冰冷的激流感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陶西右下意识后退半步。好陌生、好恐怖的眼神,像是发了疯的野兽,眼底是嗜血的怒火。冰冷的电极片紧贴着皮肤,将裴鹤京的生命体征一丝不苟地转化为屏幕上跳跃的线条和数字,输送到隔壁房间的显示屏上。医生们聚精会神地守在仪器前,紧紧地盯着每项数据的变动,滴滴声一下一下,将气氛拖至最紧张的节点。“心率80bp,95bp,115bp……130bp!”心率的绿色波形线此刻蓦然变得密集而尖锐,心率数字变红,与此同时仪器报警,提示患者心动过速。“血压升高!”“血氧饱和度下降2!”……多个参数同时偏离基线,先前的黑胡子医生抱着手臂,快速扫视着各项数据。裴瑄拄着拐杖有些急躁,他不懂这些专业的事,只觉得警报声刺耳,像是要发生不好的事,于是便皱了眉头,冲黑胡子医生道:“小吕,到底如何?”陶西右不知道隔壁发生了什么,还处于心脏砰砰砰乱跳的状态,不过很快他就调整过来,大着胆子走向前去。“额,你失忆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陶西右,是……”是谁?陶西右突然打了顿,两秒后顶着裴鹤京吃人一般的视线说:“我是你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你现在状态不好,我勉为其难来看看你,你不许冲我发脾气,也不许打我,不然以后你恢复记忆了恐怕肠子都要悔青!听见没?”陶西右一边说着,抬手去解绑着裴鹤京手腕的绑带,“我现在给你把手上的解了,你好吃点东西嗷。”“脑电活动是皮层神经元电活动的直接反映,受自主意志控制的程度极低。裴少爷异常的eeg结合身体各项剧烈变化的反应,我倾向于这个陶西右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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