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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被破开的“水泥”层内部,露出的不再是灰白,而是刺目的、仿佛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红色的“材料”并非完全凝固,正从破口处极其缓慢地,一滴滴地往外渗出粘稠的红色液体,散发出难以形容的、铁锈混合着腐烂的腥甜气味。
“这…这不是水泥!”在一旁看
;着的无邪,声音里带着些惊惧,“是血!好像是什么用血混合的东西!。”
解雨晨脸色剧变,立刻上前,用匕首小心地刮了一点渗出的红色液体,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浓烈的血腥恶臭直冲脑门,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是血,而且…是陈年的人血。”他斩钉截铁地判断,眼中充满了震惊和警惕。
狄红霞也收起了笑容,眼神变得幽深。
她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副薄如蝉翼的黑色手套戴上,然后示意瞎子:“继续挖,小心点。”
瞎子忍着恶心,屏住呼吸,动作更加谨慎地扩大着缺口。
随着洞口扩大,渗出的“血水”也越来越多,在洞底汇聚成一小滩暗红。
当缺口挖到能容纳一人探头进去时,几支手电光同时向内照去。
光线所及之处,景象让所有人瞬间如坠冰窟,血液几乎冻结。
洞壁的“血水泥”后面,根本不是岩石或通道,而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这些尸体年代久远,早已扭曲,看着腐败不堪,裹着破烂不堪、难以辨认年代的衣物。
它们以一种极度扭曲,挣扎的姿态互相挤压堆叠在一起,仿佛被活生生地砌进了这堵“血墙”之中。
最靠近缺口处的几具尸体,手臂向前极力伸出,指骨深深抠进“血水泥”里。
甚至有些指骨已经折断,呈现出一种临死前疯狂向外攀爬,想要逃离这死亡囚笼的绝望姿势。
整个洞穴瞬间死寂,只剩下几人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以及那粘稠血液滴落在冰冷地面上的轻微“啪嗒”声。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腐臭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无邪只觉得双腿发软,扶着冰冷的洞壁才勉强站稳。
瞎子脸色也难看起来,解雨晨紧抿着唇,眼神凝重地扫视着这地狱般的景象,大脑飞速运转着。
狄红霞站在最前面,手电光柱缓缓扫过那些狰狞扭曲的尸骸,她脸上的轻松并未消失,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些严肃。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那浓重的血腥味并未让她退缩,反而让她的眼神更加专注,认真在尸体堆中寻找着什么关键的线索。
“看起来,”她的声音在死寂的山洞里显得格外清晰,“有人在这里,玩了个很大的‘封存’游戏啊。”
多说无益,无论如何也都要进去,于是瞎子拉起无邪,两人一起继续挖着。
无邪的抗拒也被瞎子镇压,美其名曰给他上第一课,克服恐惧的最好方式就是面对恐惧。
两人忙了好一阵,才把这个石壁打通。
冰冷的山风从他们打通的山壁豁口灌入,带着一股陈腐,阴湿的气息。
无邪第一个探头进去,手电光柱刺破黑暗,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并非预想中的通道,而是一个巨大的、几乎被塞满的空间。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全是那种在西王母宫见过的,那让人头皮发麻的陶罐。
这些陶罐大小不一,形态古朴诡异,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如同无数只沉默的空洞的眼睛,在黑暗中冷冷地注视着闯入者。
它们杂乱又紧密地堆积着,形成了一道几乎无法逾越的障碍墙,只在最上方靠近岩顶的地方,勉强留出一点仅供攀爬的缝隙。
解雨晨眉头紧锁,手电光仔细扫过这片陶罐海洋的边缘和顶部。
他很快注意到侧壁上凿出的几个凹坑,里面零散地放着几卷颜色深褐、用皮绳捆扎的竹简。
“看来,当年金万堂翻译的,就是从这里流出去的部分了。”他的声音在死寂的罐阵中显得格外清晰。
无邪的心却沉得更深。
他打着手电,仔细查看地面和靠近入口的陶罐。
地上虽然积灰深厚,但破碎的陶片极少,只有零星几块散落。
他喃喃自语:“不对啊……如果当年九门的前辈们也是从这里过去的,这么多人,这么多装备,怎么可能不碰碎几个罐子?难道他们长了翅膀飞过去不成?”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让他有点脊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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