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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紧跟着出去,极有眼色的关上外屋的门。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俩。沈青檀身上只穿了单薄的中衣,在赵颐的注视下浑身不自在。她拉着一块薄毯盖在身上,方才抬眸看向赵颐。他身上穿着深青色绣如意纹深衣,披着一件薄薄的月白披风,衬得他清贵秀美,玉树临风。“二爷,你用过晚膳了吗?”沈青檀从榻上下来,取来一件外裳披在肩上,拢一拢襟口:“我吩咐下人给你备一些吃的?”“不必,我用过晚膳了。”赵颐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目光清淡地扫了一眼她倒扣在榻上的古籍,认出是孟安的著作,正是他寻了许久,一直没有找到的孤本:“我这几日有事,暂时宿在书房。”沈青檀一愣,心里难免会多想。他们两个人达成一致,今后相敬如宾。因此请他一块去赴赵珏的邀约,也是借此告诉他,她与赵珏再无瓜葛。可现在他却忽然提出去睡书房,难道是很在意她与赵珏有牵扯?沈青檀越想越觉得自己行事不妥:“二爷……”赵颐看穿她的心思,解释道:“你睡的浅,我早出晚归,会吵醒你。”他咳嗽几声,清润的嗓音透着沙哑:“我的身子也有些不适,两个人睡一间房,会过了病气给你。”他的脸色苍白,薄唇上也毫无血色,断断续续的咳嗽。沈青檀却从他的眉眼间看出疲倦,他拖着病弱的身子,忙着公务之外,还体贴的照顾她。而她似乎很少为他打算,一直专注自己的事情。沈青檀想到这几日赵颐对她的纵容,心里划过一抹暖流,又生出几分愧疚。“你身体不舒服,更应该睡在这儿,在书房没人照顾你。”沈青檀走到八仙桌旁,倒了一杯温水给他:“我的身体很好,以往母亲病了,都是我贴身照顾,我都没有事儿。只有在春夏交替的时候,我会小病几日。”赵颐沉默片刻,伸手接过茶杯。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手背,指尖的温度冷的似冰块,沈青檀下意识想去握住他的手指,试一试他的体温。可想到他排斥人亲密接触,方才抬起的手又垂在身侧。赵颐捕捉到她的动作,微微抿了一下薄唇,喝了几口水,压下了喉咙里的痒意。沈青檀换一个角度说服他:“若是我生病,你不会抛下我不管,让我去睡书房。”赵颐:“我会。”沈青檀:“……?”赵颐看着她惊愣住的模样,竟有些娇憨。他转过身将茶杯放在桌上,唇边隐隐含着笑意。沈青檀寻思着他身子骨本来不好,若是照顾生病的她,说不定病得比她还严重,指不定谁照顾谁呢。她善解人意地说道:“我若是你,也会这么做的。”赵颐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极为愉悦。沈青檀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是故意逗她的?一双水眸瞪他一眼,沈青檀脱了外衣,掀开被子睡了进去,背对着赵颐。——翌日清晨,沈青檀醒来,赵颐早已起身了。新婚夜之后,他们便一人盖一床被褥。她偏头看向旁边折叠整齐的被褥,昨夜的记忆回笼。他什么话都没说去书房洗漱,带着一身清淡的药香味躺在她身侧,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格外的动听。“那便有劳夫人照顾我。”沈青檀只是回想昨夜的画面,一张脸红的发烫,又窘又恼,拉高被子盖住脑袋。“二奶奶,该起身了。”流月打了热水进来,掀开轻柔曼妙的喜帐挂在帐钩,扯开被子:“睡觉不能用被子蒙住头……咦,您的脸怎的这般红?病了吗?”流月说话间,用手去碰沈青檀的额头。沈青檀挡住她的手,闷声说道:“捂热的。”“您怎的像个小姑娘似的。”流月打趣一句,见她神色恹恹,担忧道:“奴婢给您请府医过来,请个平安脉?”沈青檀自然是不肯,若是让赵颐知道,不知该怎么笑话她。她掀开被子下床:“时辰不早了,别磨蹭了,我得去请安。”流月一边服侍沈青檀更衣,一边在她耳边悄声说道:“二房那边给秋蝉送了信,秋蝉没有去二房。”沈青檀微微颔首:“继续盯梢。”“是。”赵颐出府了,沈青檀没有用早膳,先去大夫人的院里请安。老夫人规定初一与十五去她院子里请安,一家人坐在一块吃早膳,其他时候便免了。沈青檀去往敬德堂,候在门口的婢女请她进屋:“二奶奶,夫人在内室,您先坐在杌子等一会。”沈青檀一进屋,便瞧见大夫人从内室出来,气色不太好:“母亲,您昨夜没有睡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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