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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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溃散与重聚（第2页）

听到命令的迷踪兔战士们没有丝毫犹豫，身影如同鬼魅般闪烁，迅脱离战团，借助地形和混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荒原的阴影之中。他们的撤离并非逃跑，而是执行命令，为族群保留最后的种子。

白幽又奋力冲杀，找到几个还在苦苦支撑的小股队伍，嘶哑地下达了同样的指令。

最终，他深深看了一眼那被污染兽重点围攻的担架方向，一咬牙，出一声震天的、充满不甘和决绝的狮吼，随即化身一道金色流光，强行突破包围，向东北方向遁去，吸引了大批追兵。

领的“撤离”信号和吸引火力的行为，让残存的兽人们终于找到了方向，拼尽最后力气，向着各个方向溃散奔逃。

屠杀渐渐平息。

污染兽们并没有急于追击所有逃散者，它们的任务似乎是驱散和削弱。它们在布满尸体的河滩上徘徊，出低沉的嘶吼，最终缓缓退去，消失在荒原的暮色中，如同来时一样突兀。

……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夜色笼罩四野，荒原的温度骤降，寒冷刺骨。

黑石坡，只是一片不起眼的、布满了黑色砾石的缓坡。一点微弱的、被精心遮掩的篝火在背风处点燃，映照着一张张惊魂未定、写满悲痛和疲惫的脸。

白幽回来了，带着一身新的伤痕和仅存的十几名白狮战士。

本霸天被两名熊猫战士搀扶着抵达，他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几乎无法站立。云魁和云娇娇带着昏迷的云汐和墨鳞，以及几名迷踪兔战士，艰难地抵达，老两口身上都添了新伤。

陆陆续续地，又有一些小股队伍循着记号或听到风声汇聚而来。野猪族来了七八个，个个带伤，犰狳族只回来了三个，甲壳破碎。还有其他小部落的幸存者，人数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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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默默地清点着人数。

每一次确认某个熟悉的身影没有出现，气氛就更加凝固一分。出时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不足三分之一，而且几乎人人带伤，物资更是损失殆尽。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伤员压抑的呻吟。

野猪长老低着头，他的一根獠牙断了，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犰狳老者蜷缩着，仿佛又苍老了几十岁。没有人再提复仇，也没有人再提投降。残酷的现实像冰水，浇灭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白幽缓缓站起身，他的声音因为疲惫和伤痛而沙哑，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我们都看到了…分裂和争执，带来了什么。”

他目光扫过每一个幸存者，看到的是同样的后怕和反思。

“是绝望和猜忌，让我们失去了警惕，让敌人轻易地击垮了我们！是我们自己，差点断绝了最后的希望！”

他的话像锤子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现在，我们在这里重聚。这不是侥幸！这是兽神…不，这是我们死去的族人，用他们的血，给我们换来的最后一次机会！”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昏迷的墨鳞和云汐身上，“他们倒下了，但还在坚持！我们这些还能站着的人，有什么理由放弃？！”

本霸天挣扎着抬起头，声音虚弱却坚定：“白幽…说得对…吵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墨鳞兄弟…用命换来的消息…是唯一的路…”

云魁深吸一口气，接口道：“裂谷再危险，也比留在原地，等着邪神再次找上门要强！至少，那里可能有水！”

这一次，没有人再反驳。经历了血与火的教训，短暂的团结和共识，在这群伤痕累累的幸存者之间艰难地重新凝聚。

“走！”白幽斩钉截铁地说道，“去裂谷！无论那里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队伍再次启程，气氛依旧沉重，却少了几分之前的躁动和绝望，多了一丝咬牙坚持的韧性和不得不团结的默契。

他们互相搀扶着，辨认着墨鳞最初指示的模糊方向，向着东北，向着那片未知的险地，艰难前行。

路途，比想象中更加艰难。

邪神爪牙的零星追杀如同跗骨之蛆，时不时从阴影中扑出，带来新的伤亡和恐慌。荒原本身也危机四伏，流沙坑吞噬了一名受伤的战士，夜间诡异的、能致幻的荧光苔藓让一个小队差点自相残杀。

干渴和饥饿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们。水袋早已空空如也，最后一点肉干在昨天就已分光。每一步都像是在燃烧生命。

直到第三天夜里，在一次短暂的、极其危险的休整中，一直昏迷的墨鳞，手指忽然微弱地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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