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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顾怜道:“就如我说的一般,那晚钟离有些醉了,他不记得有两个孩子,所以程越才能活下来……”
顾怜抬起头:“宋掌门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何无人阻止吗?”
顾怜笑了笑:“其实,我确实说谎了,齐川算是个好人,他救了许多人,西庄那些不该死的人,在他护佑下,也算苟延残喘了一阵子。可再厉害的人,也管不住人心,就像齐川,他想到了许多,也做了许多,可他却阻止不了教内那些人对西庄的厌恶……”
宋子殷不明所以。
顾怜道:“琉璃水榭这个地方,其实原本是个荒院,人迹罕至,很是荒凉,只是名字好听了点。西庄迁至梧桐苑后,距离梧桐苑最近的琉璃水榭,马上热闹起来。齐川那些自以为是的好主意,反倒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他们进不去梧桐苑,便在琉璃水榭等候我们出来,只要我们跨出琉璃梳理水榭的院门,便会是被人拖入琉璃水榭,轻则一顿毒打,重则烙铁酷刑百般花样……”
宋子殷陡然一惊。
如果他没记错,那时候西庄已及弱冠之人,全部关在了梧桐苑的地牢中。
那些能够外出行走的,都是些不满十二岁的孩子。
那些人,居然将对乌柯的怨气,泄在这些孩子身上,委实可恨。
“那些人沆瀣一气,怎么会将这些小事也汇报给齐川,所以天长日久,被拖入琉璃水榭已经是稀疏平常之事,自然没人出面管这个闲事。”
顾怜讽刺一笑:“我那个时候被打怕了,不敢去,程越心软,便代替我去巡夜。”
谁能想到,会生这种事情。
如果时间能够回转,顾怜想,他一定不会让程越代替他。
顾怜顿了顿,终于说回了正题:“事情生后,程越仓皇逃离,他太害怕了,害怕到忘了带未死的齐斌一起离开。”
“他又太心善,缓过神就想回去救齐斌……”
顾怜缓缓流下泪:“他伤得很重,能跑回去已是万幸,所以我替他去了。可是我没办法把齐斌从钟离的身下救出……钟离也被火气烫伤,醒了过来。我只能躲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他掐断了齐斌的脖子……”
“是我太怕了,那一夜犹如噩梦一般缠绕着我,让我日日不得安眠。我害怕他现真相,又害怕他根本是在装醉,所以才会在得势之后想要将扶云峰赶尽杀绝。”
顾怜轻轻道:“告诉钟遥,别怪程越,他只杀了钟离,他劝过我,劝我不要滥杀无辜,是我没有听他的话,执意要将扶云峰屠戮殆尽……”
顾怜闭上眼,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火光冲天的扶云峰。
沈暮和程越死死拉着他的手臂,一个道:“阿怜,你病了,别疯了……”
另一个说:“顾怜,与其他人无关,到此为止吧。”
“程越走后,我立刻下了屠山令,让扶云峰付之一炬……”
顾怜垂下头:“扶云峰之事,错在我,无关他人,宋掌门若想追责,我愿一力承担……我也愿意……愿意向钟遥认错,求他宽恕……”
宋子殷默不作声,既没有安慰,也没有同意。
他听着顾怜断断续续的认错,不免心思复杂。
他倒是无意追究扶云峰之事,毕竟有些事情,不能以对错分辨。
就连宋子殷也不能保证,这件事情若是生在他亲近之人身上,他不会牵连无辜……
不过,听了顾怜半刻言不由衷的道歉,宋子殷终于没了耐心,直接问出他最想问出的一个问题:“信州呢?”
“信州”两字一出,顾怜犹如被扼住喉咙一般,顿时无声。
宋子殷毫不意外,说出了自己的推测:“若无所料不错,信州是你留给自己的退路之一,如果你同贺棠撕破脸后退无可退,便会在信州开宗立派,我说的,可有半分错误?”
虽是疑问,但宋子殷却十分笃定,毕竟篬蓝教便是这样脱离如意楼而建立。
而顾怜,完美承袭了贺棠的做法。
宋子殷不知是该佩服还是该叹息。
若不是他与贺棠的相识坏了顾怜的计划,恐怕江湖上确实会再多一个“篬蓝教”。
顾怜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能力,宋子殷毫不怀疑。
顾怜沉默片刻,良久蓦然一笑:“宋掌门洞若观火,果真名不虚传……”
宋子殷忍不住皱起眉头:“你废话太多了。”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习惯这些虚假的恭维套路,甚至可以说是厌恶至极。面前这人若不是顾怜,宋子殷都想让人把此人打出去。
顾怜敏锐察觉宋子殷的不愉,十分顺畅改了口:“宋掌门说的不错,信州确实是我为自己留的最后一条退路。”
当初与朝廷合盟时,便约定以信州为城意,划界归治。
那时候顾怜计划,若是有生之年与贺棠撕破了脸,信州北靠嘉阳派,既可以借助宋子殷与贺棠周旋,又可东出关外,是个不错的选择。
是以他在信州投入大量人力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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