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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岫有些赧然,又听谢瑜安继续道:“那人既是龙骧卫,身份不一般,万万轻忽不得,而且他当初又帮过你,这份天大的人情说什么我也该当面同他致谢才对。岫岫,事不宜迟,你领我去见一见他罢。”云岫见他神色间并无不妥,话里话外都是对那人当初帮过自己的感激之情,大有自己的恩人就是他的恩人的意思,不由心下一暖,暗道松萝果然多虑了,瑜安哥果然不是那种浅薄的人,遂道:“他就在小楼,跟我来。”谢瑜安似乎急着见人,不等云岫带路就拉着他胳膊大步朝小楼方向而去,云岫险些跟不上他的脚步,差点绊了一跤,只能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哪知上了楼,就见原先谢君棠住着的那间屋子此时门扉大敞着,松萝和红椿正站在里头说话,听到门口的动静齐齐望了过来。云岫奇怪地看了看她们,往里走了几步却不见那人身影,床榻上空空如也,被褥寝具竟拆了一半被堆在一旁,于是转身问她们:“人呢?”紧接着谢瑜安也道:“人怎么不在?去哪了?”松萝道:“小郎君,世子爷,那位爷走了。”元后云岫错愕极了,刚要发问就听身旁谢瑜安往前疾走了两步,焦急地追问道:“走了?莫非是离开了别苑?他不是病了么?几时走的?为何要走?可有人来接他?适才在门口怎么没见着人?”他连珠炮似的问了一串问题,不单云岫,松萝和红椿都给愣住了。谢瑜安似没注意到他们三人困惑的神情,又问了红椿人离开时穿的什么样式的衣裳,等问明白了立刻掉头就往外走,边走边扬声道:“岫岫别急,想来人还没走远,我现下就带人去找,怎能就这样让他走了,未免太失礼了……”声音快速远去,云岫与二女六目相对,因古怪的事实在太多,一时竟不知究竟哪一件占了上风。松萝走到门外望了望,回头道:“小郎君,世子爷真的走了,他这是……”这反应未免大了些,至于么?云岫一时也想不明白,索性想等谢瑜安回来后再说,便又问起红椿谢君棠的事来,“怎么走得这么突然?”红椿摇摇头道:“奴婢也不晓得,您和松萝姐姐走了没多久,那位爷就出了屋子。奴婢以为他是嫌屋里闷要吹会儿风,正要劝他别冻着了,他忽然对奴婢说他要走了。奴婢被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给惊着了,想留他到您回来,哪知他不依,说有急事,来不及与您当面辞别,托奴婢代他与您说一声,然后去马厩牵了他那匹马,从西北那处的角门离开了。”云岫若有所思,暗道难怪前日对方突然问自己他的马在何处,许是那时候就已经生了离开的想法。可转念又想起当日那姓孟的将军说等他们龙骧卫抓到了钦犯就会来接那人一道回京复命……“你是跟到角门那边看着他走的?”“没错,直到看不见那位爷的马屁股,奴婢才关门回到了小楼,想着这下屋子空了出来就先把东西收拾一下。”“他一个人走的?没见到有人来接他?”“自始至终就他一个人。”红椿如实道。一个人走的?龙骧卫没来接他?怎么和之前孟将军说的不一样?还是说龙骧卫是在山下等他,所以红椿没见到旁的人?不对不对!云岫很快否定了这种猜测。对方在他这里住了十天,这十天内从未下过小楼,也不曾见到有人来别苑传话,照道理他应当没有渠道和外头的龙骧卫联络才是,所以他不可能是因为接到了同僚的消息才离开……云岫琢磨不透谢君棠离开的原因,只能坐等着谢瑜安的消息。一直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对方垂头丧气地回来。看来这是没追上了。果然谢瑜安长吁短叹道:“我带着人追出凤池山好几里路也没见到人,他那马跑得也忒快了,兴许是什么神驹。”云岫想起那匹脾气贼大胆子又贼小的马,差点没憋住笑意,他抿了抿唇劝道:“算了,也许真有急事呢。”实则他自己也有些担忧,虽然近来对方的病稍稍有了点起色,但外头天寒地冻的,就怕他那身子骨挨不住。又想到楚大夫开的两张药方子还在自己这里收着,也不知对方今后该如何抓药。然而找不到人也只得作罢。云岫心里还藏着另一桩事,他带谢瑜安去了自己屋子,等松萝上了茶点后又将她支开,这才开口问道:“瑜安哥,上回你说的天书案后来如何了?”谢瑜安面露忧色,云岫见了不禁心惊肉跳,猜测事态恐怕已经到了很糟糕的地步,赶忙追问道:“他们是不是还在用我爹爹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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