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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西时自戕式的跳山看起来也挺可怜的,但就是打死他也说不来一句宽慰人的话。“薄岩,”严西时忍住浑身的挫伤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眉际扫过一丝阴云,“如果东叙是替罪羊,操纵虚拟盘的另有其人,你又该怎么说?”薄岩差点炸毛,在病房里憋着不敢发作,心绪被搅成乱麻,恨不得从头到尾地指指点点一遍。“你们兄弟两个的感情还真不一般啊,是,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主观臆断,但事实就是严东叙事发之后逃之夭夭,海外的离岸账号全部销户,连长岛的几个大庄园都卖了,严西时,都说你聪明,可你到现在都还觉得严东叙清清白白吗?”严西时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若失,父母撞破他俩有不一般的情愫后,喝令两人在一东一西两个半球留学,严西时去了德国,严东叙去了日本,长岛的一处私宅是他们折中选择私会的地方。每年的圣诞、春假,那都有他们散漫的踪影。严东叙是九岁那年爸爸严明从乡下领养回家的,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两人无论做什么都不愧于天地,可惜毁就毁在宛如双生的名字上。长岛的日夜很长,才勉强装下他们那满溢的思念,没想到严东叙有一天会卖掉。“我下面要说的话,薄警官要答应我保密,如果可以的话,请作为一条微不足道的线索。”严西时微微侧目,“东叙的性格张扬,很容易被人利用,虚拟盘不排除有幕后黑手、再伪造成一切为东叙所为的假象,如果是这样……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严西时坐卧难安:“他已经凶多吉少了。”几个月后。金城的秋天伴着一场急雨悄然降临,路边堆积了许多青黄色的落叶,越看越有萧索之意,谭铭拢了拢深色大衣,神色忧虑,抬腿迈进“东旭私募”办公楼。刷门禁卡的上班族寥寥无几,每个“滴”声都在空旷的大厅内格外刺耳。这时,综合部杨余清亮的声音传来:“作为国内百亿俱乐部一员的东旭私募,是头部不到百分之一的私募基金,创始人严西时首创了用神经网络预测股票价格,准确率高达90。”在她身后列队站着一排实习生,看起来都是青春明媚的风景,谭铭跟她在不经意间交换了个眼神,就与实习生一同乘坐电梯。甫一出门,杨余又开始洋洋洒洒地宣扬企业文化,她指着走廊尽头的机房,说:“众所周知,东旭私募的拳头产品严总的东旭量化,年化超过40,要知道西蒙斯也就只有35哦。我们的量化投资模型采用大量的先进算法,目前的硬件和it支持都在行业前列,为模型的开发迭代提供了强大的基础设施。秘密呢,就在那里。”杨余指了指严西时办公室的方向,“当股民还在用情感和冲动支配选股的时候,东旭量化早已用精密的算法高频收割,争取到了更多的阿尔法收益。但是更多的阿尔法收益,都在我们严总的脑袋里。哦对了,你们实习期间一定要保持安静,保持与严总的距离,千万不要去敲那间办公室。”众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杨余一脸欣慰地说:“欢迎你们的加入,如果不是严总刚刚出院,腿脚还不灵便,否则他一定会来看望大家的。”实习生是入职不同岗位的,有的浅显些只用做做调研,对杨余的“投资模型”似懂非懂,似乎也不大想真正弄明白,目光很快就从机房转向严西时的办公室,并且久久不愿减少对这间办公室的注意力。不知这位神秘的严西时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呢?杨余一脸高深莫测地说:“不许打探他的隐私哦。”严西时没对卷帘外的窸窸窣窣声有太多的反应,只是坐在办公桌前手捧着一本《为国护盘》发愣,偶然间抬头看了眼外面翻动的影子,心里轻笑一声。他是疯了,看谁都像严东叙。眼前这本书来自一位籍籍无名的记者,他揭露了严东叙如何做局,又如何卷走大量钱财的事情,文章用了许多夸张的措辞来描述严东叙吃人不吐骨,是新世纪数得上名字的恶人。也算是借了严东叙的光,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作者,竟然也有人愿意出版。“谭铭,一共有多少本?”严西时整个人罩在宽大的黑色风衣里,眼眶深深地凹陷,颓色不减。谭铭神色郁郁地说:“十万。”严西时一笑:“都买了吧。”谭铭直在心里崩溃,说:“那便宜这个叫‘巨浪’的了,到底是什么下三滥的作者会给自己起这种笔名。”严西时倒觉得名字不名字的无关紧要,也无伤大雅,“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虽然我哥是在虚拟盘而不是基金栽的,但他跟我同是基金公司的创始人,在信誉上,会让整个私募基金行业背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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