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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冰冰的一滴泪,落在皮肤上却有一种灼烫感。
殷海烟眼睫颤动了几下,盯着他苍白的脸色和唇色,片刻后,松了手。
沈清逐脱力似的栽倒在地上。
“起来。”她道。
也许是他此时的模样太过楚楚可怜,也许还因为别的什么,激发了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不忍之心。
沈清逐仍然蜷缩在地上,身体细细地颤抖着,他尝试着直起身体,稍微一动,便又颤抖着缩了起来。
殷海烟发觉不对劲,皱眉道:“你怎么了?”
她的目光落到他的手上,沈清逐双手死死地捂在肚子上,从刚才起就没有变过。
她蹲下身,他的脸埋得很低,被凌乱的头发遮挡了脸颊,殷海烟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听见他类似于哭腔的喘息中夹杂着些许微弱的字音:“疼……好疼……”
殷海烟脸色一变,伸手朝他腹上摸了摸,有些圆圆鼓鼓的。
也没伤啊。
“你到底怎么了?”
终是本能战胜了理智,沈清逐一把拉住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别走……”他气若游丝地说,“给我一些你的魔息……”
“我的魔息?”
他一个仙人,要她的魔息做什么?谁都知道灵力与魔息混在一起只会产生相斥的效果。
殷海烟不解,她只是愣怔了片刻,沈清逐便一咬牙闭了眼睛,低声哀求道:“求你……”
殷海烟吃了一惊,即便是以前,她用尽法子,才偶尔能听到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说这两个字,并且那时候两人都心知肚明是在调情,与现在的情况是不一样的。看着沈清逐目前看着痛苦到都不能交流的模样,她不解,但也照做。
她把他抱起来。
沈清逐顿时浑身紧绷,唇缝中溢出来一丝抽泣声:“疼……”
殷海烟顿了顿,不知想到些什么,看向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嘟囔了一句,“还是这么怕疼。”
这种疼痛和打断他的腿相比,究竟哪个更胜一筹呢?
她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到到一旁的榻上,一手按在他的肚子上。沈清逐握住了她的手腕,捏得有些紧,指尖泛着青白色,殷海烟抬起头。
他的脸上早已被斑驳的泪水染湿,苍白如纸的脸上,只有眼尾是绯红色的,那双欲说还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因浸润过眼泪显得格外可怜。
接触到他的眼神,殷海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很明显得乱了一拍,脸上却不动声色,依旧冷漠地看着他。
她知道他是在紧张,但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
“要是我想趁机害你,不用等到现在。”
沈清逐眸光微动,松了松手劲,但没有完全松开,还是握着她的手腕,殷海烟没在管他,专心致志地向他输送着自己的混沌魔息。
混沌魔息缠绕着滚动着离开她的手掌,钻进沈清逐的身体里。
让殷海烟奇怪的是,沈清逐作为一个仙人,还是一个灵力十分纯粹深厚的仙人,竟然没有和她的混沌魔息产生相斥的反应,反而是从刚才的面无血色、冷汗涔涔恢复了些许生气,一直蜷缩紧绷着的身体也逐渐能够舒展开了。
他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能吸收他的魔息。
两人都不言语,屋里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外面的动静也很清晰地传进来。
“别追了她跑了!”
“真是虚惊一场!”
“真的是那魔头吗?见到我们就跑,肯定是忌惮掌门的神威!”
“我方才看见有个黑衣人到这边来了,说不定是那魔头藏在这里,各位师兄弟,我们一起去看看。”
众人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目的地显然就是静室。
殷海烟抬眼看了眼沈清逐。
他腰后面抵着两个软枕,半靠在榻上,双目闭着,却难掩眉宇间的疲惫。
殷海烟怀疑他是没心思注意外面的动静,刚想做些什么,外面响起一道严肃的人声:
“你们做什么?这里是师父闭关的地方,没有允许,不得擅入。”
是刚才那个救下他师兄的小弟子。
来人道:“翁白师弟,我看见有个黑衣人朝这边来了,担心是那魔头藏在这里。”
“我方才还听见这边有激烈的打斗声。”
“对对,我也听见了,还以为是幻觉呢。”
众人纷纷附和。
翁白道:“我和师兄一直守在师父门外,没有看到什么黑衣人。”
齐宣:“嗯。”
“那打斗声呢?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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