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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辱他师门!孰不可忍!
“你!”
孟应阳咬牙切齿,衣袍飞扬,术法已起。然而一道白光骤闪,随之他两眼一翻,昏迷过去。
季明燃惊讶扭头。
姜老板双眸紧阖,一手施决,一手指向地面纸人,唇间符咒念得极快。
季明燃顺着姜老板手指方向瞧去,才惊讶察觉,原被孟应阳打翻在地面纸人,不知何止悄然地漂浮于地面毫厘之上,但如今被姜老板的术法死死压制,无法再行动作。
“他运气好,赶上我回来。”姜老板双目睁开,睇季明燃一眼,“方才他若击中你,只怕遭阵法扑噬。而你无力控制,阵法将他吞噬后,下一个就轮到你。”
“小参说您今日便回来。”季明燃并非毫无对策,“阵法若反噬,也是先吞敌人再吞布阵之人,孟应阳估摸能撑上一阵,足够撑到您回来了。实在不行,趁他搏命的功夫,我逃出去便好。”
姜老板朝天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胆大妄为。你怎会招惹到弘启宗的人?”
“我刚巧得了一魂魄,想藏起来。“季明燃如实道,“您曾将尸鬼塞进棺材,想必棺材也能藏住这魂魄。而且......而且我想试试那晚您使用过的阵法。”
姜老板让她读书,她认真读了。只是书中文字晦涩难懂,背诵艰难,她成日在院中盯着地板,踱来踱去反复嚼念,念着念着,突地发现自己所念的大段文字中,部分文字组合起来,是一个奇怪的形状,而这形状与院中地砖样式相近。
她翻起其他书页,发现其中一页的文字形状,正是初见姜老板那夜,纸人放置的位置图形。
跑去问小参。小参坦诚,老板在小院内布设了阵法。
院中地面所设下的,是增益驱阵者指定人员的大阵,域祝阵。而姜老板那晚降服尸鬼使用的,叫做降邪阵。
地上的图形是现成的,手头上也有纸人。
她如法炮制摆放好纸人位置,只缺个试验品。后来,她获得了试验品——俞月容的魂魄。
准确念出构成形状的文字,先是域祝,而后是降邪。
俞月容的魂魄成功被封锁。
今夜孟应阳找上门,那就试试把人封起来。
“得了一魂魄。”姜老板从棺材板上站起来,于此同时,离得最近的几个纸人忽地活了一般,从两侧晃悠走来,抬起棺材板。
姜老板从中一掏,泛着朦胧荧光的白色雾状圆物软踏踏地卧在其掌心。
正是她藏起来的俞月容的魂魄。
姜老板垂眸细细看着,问道:“谁先招惹?”
“她先招惹的我。”
“回击可以,但还需考虑周全,别累及自己人。”说着,姜老板手指曲起,弹了弹魂魄,魂魄不住地抽搐。
提及此事,季明燃心中也是愧疚,她过往独来独往久了,唯有此事考虑不周,她苦着脸朝小参道:“害你受苦了,真是对不住你。”
“没事,我有护命法宝在身。”小参和煦一笑,他一直站到不远处,并未离开:“只是那人的法宝好生厉害。他向我打探你的身份,我说了句是新来的学徒后,他就将我收进袋子中。初始不觉有异,但久了,就觉得神志逐渐不清晰。”
“伏妖袋。不愧是弘启宗掌门心尖上的徒弟,此物也给他了。”姜老板指间甩着锦囊,走向孟应阳,“他倒好,竟敢拿这东西动我的人。”
她弯下腰,轻松将孟应阳抓起,连带萤白色的魂魄,一手扔进棺材中。
周围几个纸人立即将棺材板盖上,严丝合缝,丁点儿缝隙不留。
“此事已了,你随我来。”姜老板走进院内正中间的房门,拐杖应声落在季明燃身旁。季明燃抓起,磨磨蹭蹭地尾随其后。
“姜老板,您是要我继续背书么?”书房满天灰尘凶狠扑脸的记忆还十分新鲜,她双手捂住眼鼻嘴,只露出些许缝隙,小心翼翼跨入房间。
一点灰尘也没有。
季明燃愣住,这里不是书房。
房间通透宽敞,明亮干净,是个方正的客厅。
厅内正中及左右两侧摆放着茶几、桌椅。
同一扇门,却通向不同的空间?
姜老板没骨头般歪坐在正中椅子上,手里捧着小参捧上的热茶,瞅着一瘸一瘸走来的季明燃:“你伤没好。”
“哎,是。大夫说还需再养养。”季明燃回神,将一直背着怀中的包袱递向姜老板,“老板您要的符箓我已制好。”
“放旁边吧。小参告诉我了,”姜老板颔首,“他说你将纸人制齐全,就连书本也直接背下。真让我意外。”
看姜老板的神色,这次的任务已达成。
月钱在望,季明燃心中安定,于是问道:“不知老板您如何处置棺材里的人?”
“那魂魄被你这么折腾,重返原身也要三年五载,若想恢复与常人无异,不下十年。至于孟应阳,他心存傲气,只要不是鱼死网破,他本就不会说出去。”姜老板浅抿茶盏,老神在在。
“施个禁言术,送回去就好。横竖无人能解,我也不用费心毁尸灭迹。”
莫了,她不忘提醒,“棺材算在你账上,随你处置。”
棺材本最终还是由自己担下。季明燃心中滴血,但也知姜老板护她已是大恩,态度摆正:“谢老板给我赊账。”
“日后好好干活。按你这欠债的速度,说不准得给我打杂一辈子。”姜老板一顿吐槽,“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想当修士?”说罢将茶盏递向季明燃。
季明燃赶忙上前接过茶盏,准备回头收拾,“修士的术法便利。”当然,重点是,“而且修士长寿,我想长命百岁。”
“百岁?”姜老板眉梢扬起,嫌弃道:“不入门的二流子才如此短命。”
“还能活更久吗?”季明燃手一抖,茶水差点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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