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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人泽倒是很乖顺,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将水喝了下去。温水流过干渴的喉咙,带来些许慰藉。原怀玦扶他重新躺好。
凌人泽躺在那里,眼睫缓慢眨了两下,目光却随着原怀玦移动,室内一时只有烛火轻微的噼啪声。忽然,他轻轻唤了一声:
“阿玦师叔……”
他的称呼混乱,亲近又有几分克制知礼,像是俗礼下隐秘的亲昵。
原怀玦此刻无暇在意称呼的问题。他坐回床边,看着凌人泽难得一见的脆弱模样,心头微软,伸手轻轻抚上他发烫的脸颊:“嗯,怎么啦。”
凌人泽凌人微微偏头,脸颊在他温凉的掌心蹭了蹭。
他闭了闭眼,又睁开,眼底的迷茫更甚,声音带着酒后特有的沙哑和迟缓说道:“我其实很少喝酒的,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原怀玦“嗯”了下,安静听他往下解释。
大晚上跑他这来,还一副醉酒姿态,不用说,肯定是被欺负了,除了凌家那几个还会有谁?
凌人泽继续道:“但有的时候,喝了酒仿佛真的让人忘记一些迟迟忘记不到的事,所以,”他顿了下,视线有些失焦地望着床顶的帐幔,声音轻飘飘的,“这也算是个好东西,不是吗?”
“阿泽说的对。”凌人泽很少露出这种迷茫又稚气的表情,倒比任水还像个需要安慰的三岁宝宝,原怀玦心底柔软,附身吻了下他的额头,轻声道,“若是能叫你舒服些,那它就是再好不过的灵丹妙药了。”
“……”
被亲了下的凌人泽像是被施了净化咒,眼神都清澈了许多,他张了张嘴,没说出一句话,就直直看着原怀玦的唇。
他确实是醉了。
酒意麻痹了他的四肢,让思绪变得黏稠迟滞,但意识的核心却诡异地保持着清醒。他来寻原怀玦,不过是潜意识里想寻一处港湾,借着几分酒意得几分温暖与关切。
至于凌家那些糟心事?早已伤不了他分毫,他早就看开了,现在的凌家就像只苍蝇,打不了但又烦人,但要说对他的影响力有多大,大概还比不上顾辰丹新养的石宠吧。
但无论如何,亲吻这种事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以至于感受到额头那个轻吻时,他还奇妙的以为是风吹起床帘拂过了他的头顶。
“回神了。”
呆愣的模样实在可爱,原怀玦坏心眼的又亲了凌人泽一下,这次的吻落在了他的眼尾。
像投入心湖的一颗滚烫石子,凌人泽猛地睁大了眼睛,方才那点被酒意催生出的懵懂脆弱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惊惶的清醒。
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却并非抚向被吻过的地方,而是直接、精准地按在了原怀玦尚未完全离开的唇上。
触感温热,带着一丝方才亲吻他的湿润。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烛火在两人之间跳跃,将凌人泽眼中瞬间翻涌的震惊、慌乱,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求,映照得纤毫毕现。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却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固执地停留在那柔软的唇瓣上。
原怀玦也僵住了。
他俯身的动作尚未收回,颈侧还残留着凌人泽脸颊贴过的温热,此刻唇上却覆着对方微凉的指尖,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带着酒意蒸腾下的滚烫温度,远比额头的亲吻更具侵略性,也更……暧昧。
他看着凌人泽那双褪去迷茫、此刻却盛满了复杂情绪的眸子,心脏像是被那只按在唇上的手攥住了,骤然失序地狂跳起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顺着被触碰的唇瓣,直冲四肢百骸,烧得他耳根发烫。他想退开,身体却违背了意志,只是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凌人泽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膛微微起伏。他望着原怀玦,那双总是清冽的眼眸,此刻被烛光染上了一层琥珀色的暖意,清晰地映出自己的影子。那里面有什么?是惊愕?是纵容?还是……一种更深沉的东西?
“阿泽。”原怀玦的声音低哑得厉害,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唇瓣开合间,不可避免地轻轻擦过凌人泽的指尖。
这细微的摩擦像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凌人泽摇摇欲坠的理智堤坝。
酒是奇妙的引信。所有的克制,所有的考量,在这一刻被那指尖传来的、属于原怀玦的微颤彻底焚毁。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一个被酒意和方才那个额头吻无限放大的、滚烫的念头。
他想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凌人泽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按在原怀玦唇上的手指猛地用力,将他拉得更近!同时,他自己也凭着腰腹残余的力量,不顾一切地向上迎去!
距离瞬间消失。
两片截然不同的唇,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唔!”原怀玦猝不及防,闷哼一声,整个人被这股力量带得向前踉跄,双手下意识地撑在凌人泽身体两侧的床榻上,才堪堪稳住身形。
这根本算不上一个吻。更像是一场笨拙的攻城略地,带着孤狼般的凶狠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凌人泽的牙齿甚至磕碰到了原怀玦的下唇,带来一丝细微的刺痛和血腥的铁锈味。
然而,这痛楚却像投入烈火中的薪柴,瞬间点燃了原怀玦压抑已久的情感。
那更深沉、更灼热、更原始的悸动,名为占有,名为情欲,名为喜欢。
凌人泽毫无章法地啃噬着,像要把眼前这个人拆吃入腹。他混乱的思绪里只剩下掠夺和证明。
证明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原怀玦的唇比他想象中更柔软,带着清冽的竹香和一丝属于他自己的血腥味,这味道混合着残留的酒气,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致命的气息。
原怀玦最初的惊愕过后,身体深处沉睡的猛兽被彻底唤醒。他撑在床上的手骤然收紧,猛地反客为主。
他一手穿过凌人泽的颈后,将他牢牢固定,另一只手强硬地扣住他的下颌,迫使他张开紧闭的、带着攻击性的唇齿。然后,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原怀玦的舌长驱直入。
这是一个真正的、充满侵略性的深吻。
不再是凌人泽那毫无章法的撕咬,而是原怀玦主导的一场风暴。他攻城略地,扫荡过凌人泽口腔的每一个角落,纠缠住那无处可逃的软舌,吮吸、舔舐、厮磨。
清冽的竹香与醇厚的酒气在唇齿间疯狂交融,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暧昧水声。他吻得又深又狠,仿佛要将凌人泽肺里的空气都掠夺殆尽,又像是在惩罚他胆大包天的撩拨。
凌人泽所有的挣扎和凶狠在这绝对的力量和技巧面前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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