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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钰清吃饱喝足,总算恢复些力气。
土匪头子和那两个跟班都睡着了,只有她还醒着。
篝火已经熄灭,只剩下一堆火红的木炭还在散发微弱的暖光,因此显得满月与繁星更加明亮。
她盯住那把被少年使用过后随意丢弃在身旁的小刀,心想真是个逃跑的好时机。
屏住呼吸,像毛虫一样蛄蛹着爬过去。好在距离不远,没废太大力气。
赵钰清捡起小刀一点点割绑在手腕上的绳子。两只手被反剪着绑在身后,想割开绳子绝非易事。由于眼睛看不到背后,只能摸索着来,而这刀又异常锋利,刀刃碰到皮肤就割出一道小口。她的手腕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道伤口了。
咬着唇没出声,盯住少年以防他突然醒来抓包,觉得疼了就调整方向再割,只要绳子被割开一道口就能很快挣脱。
终于,赵钰清割破绑在手脚上的粗麻绳,此刻正蹑手蹑脚地起身溜走,却听少年在身后喊,“往哪儿跑?”
她被吓得一激灵,心里合计现在拔腿开溜能成功逃脱的机率渺茫,只能先按兵不动,再从长计议。
“去小解……”赵钰清诚恳解释,这也不算撒谎。
“见你睡得太香,没忍心叫醒。就自己动手了。”
话说完等好长时间却没听到少年声音,只有那两个伴当低低的鼾声。赵钰清终于扭头回看,却见少年靠在树干上睡得正香。
原来刚才是在说梦话。
赵钰清瞬间松口气,准备按原计划进行。
正要站起身,靠在树干上的少年却睡觉不老实,身子一歪栽倒,还不偏不倚地倒在她身上,害得两人一同滚落在地。
“抓住了。”少年忽然说。
他的胳膊压在她胸前,脸正对着脖颈,说话时热气喷到耳廓,声音钻入耳蜗,赵钰清吓得几乎心脏骤停。
少年保持这个姿势没再动弹,也没再说其他话,只有耳畔的呼吸声宁静而平稳。
估计又是梦话。
他在做什么梦?怎么在梦里话也这么多?
屏住呼吸,一点点抬少年搭在她胸前的胳膊,结果等终于抬起放到身侧时少年又把腿和胳膊都搭了上来。
赵钰清忍不住翻白眼,小声骂他,“流氓。”
不能只简单抬胳膊了,费时费力还容易把人吵醒。赵钰清抬起胳膊往一侧滚,两三圈后还真从少年的禁锢下滚了出去。只不过草尖扎脸,挠过鼻头,她起身后忍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吓得她手忙脚乱地捂住口鼻。
千万别把人吵醒。
赵钰清往回看,还好,少年睡得很熟。
会不会他睡觉就是睡得很死?那么是不是可以——赵钰清拿起刚才割绳子的小刀抵在少年脖颈间——杀了他灭口。
好吧,她只是想过过手瘾,根本没有杀人的胆量。况且,她也没打算要他命。
歘歘歘,赵钰清握着刀在半空中挥舞三下后折叠收好。这刀精巧,用来防身倒是不错的选择。三个家伙干尽坏事,如今顺他们的刀也是理所应当。
正要起身走人,却听另外两个伴当的鼾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响若惊雷,震天撼地。
再看向少年,竟无半分被吵醒的迹象。
难不成他们之前吃的烤兔子里都加了蒙汗药?
赵钰清目瞪口呆,这也睡得太沉了。
戏耍心起,她又退回去朝少年滚圆的翘臀上轻轻踹了一脚,忍不住笑,“一头猪。”
脚感不错,踹完后赵钰清心情大好,一溜烟离开此处。
少女的背影很快隐入黑暗,苏勒坦坐起身朝赵钰清脚步声消失的方向望去,伸手摸了摸刚才被她用小刀抵过的地方,唇角浅浅上勾。
巴鲁巴图还在熟睡,兴许是近几日路途劳顿,鼾声越来越离谱,足以把方圆十里的野兽都震跑。
吵死了。
苏勒坦走过去往两人身上各踹一脚,“两头猪。”
两人瞬间惊醒,看清面前站的是谁后才放松警惕。
巴图已经又睡了过去,巴鲁硬撑着开口说话,“世子,您有什么吩咐吗?”
苏勒坦笑,“没什么事,把你俩叫醒重睡。”
“哦,好。”
然后巴鲁也接着睡了过去。
苏勒坦:“……”取出纸笔写下几句话,折成信塞进巴鲁衣襟。
少年耳朵动了动,他听到原处传来的声音。
跑得太慢啦。
他当是在躲猫猫,数够两百个数就该去找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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