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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秋天是感觉今天棠悔不太对劲,总是走神,像是有话要问她一样……但眼下也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她思考一会,只好按捺心中困惑,等待庆典结束。-庆典是在临近九点结束的。散场之后。隋秋天与棠悔从专属通道中走出,便看见家里其中一位司机已经开着车在等候。自从在车祸中出过事之后。再登上现在的位置。棠悔使用的司机和车都不是固定的,每天,每辆车,都由不同的司机进行轮换。而在这之前,最早一段时间里,这些事务都是隋秋天一个人负责。包括开车,做饭,修剪花草,选购衣物,简单的包扎,以及白山住宅里一些事情的处理……她能做的、能学习的,都会尽自己所能为棠悔去做。至于另一些她无法胜任的,例如关于棠悔眼疾的治疗,她也会在棠悔有需要的时候,躲过棠林棠炳的监视,尽量联系可靠的人来负责。还有一些简单的文件处理工作,当时,也是她磕磕绊绊地学着为棠悔处理。只不过到现在——棠悔不仅上了位,成为掌权人后还大义灭亲,让不守规矩的棠林棠炳都入了狱。又将集团内外都下狠手整治过,自然没有人再敢看轻她,背叛她,而这些曾经没有人做的事,都早就有了更加专业的人来处理。也就不再需要隋秋天。曼市的秋季不长,但今年似乎来得特别早,也特别凉,才九月,就已经吹得人背疼。通道白灯下。隋秋天看见棠悔提了一下披在肩上的外套,便快步上前,提前为棠悔打开车门。然后低眼,等在门边。将手腕伸出。让棠悔搀着她的手腕上车。也在棠悔拄着盲杖走过来时,抬起另一只手,用手背为棠悔挡住头顶的车门边框。棠悔大概是有些累,低头走过来,便扶着她的手腕径直上了车。不知道是不是感冒加重,女人覆在她手腕上的手心有些凉。隋秋天微微皱眉。但还没等她感受清楚,棠悔便入了座,也轻轻松开了她的手。她只好将手腕收回,却也在这时听见棠悔喊她,“隋秋天。”隋秋天关门的动作停下,整个人在车外站得笔直,“我在。”车厢里,伴随着几声隐秘的咳嗽,棠悔的声音飘出,“你坐后面。”隋秋天愣住。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先是看了眼前排的司机,再去看车里的棠悔。车内光影闭塞,女人身上的垫肩款棕色西服外套已经有些滑落下来。她敞着半条细瘦手臂。微微垂眼撑额,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也没有看她,目光久久落到车窗外的枫树上。又是一阵风吹过来。隋秋天瞥见棠悔的手上泛起了细小疙瘩,便迅速反应过来,猫腰钻上了车——用最快的速度关上车门。再回头。她发现自己离棠悔特别近,手背几乎要碰到女人礼裙下的腿——便手忙脚乱地挪开。侧臂和大腿都贴紧车窗。直到和棠悔中间还能隔着一头大象,隋秋天才稍微放心,扶稳快从鼻梁滑落的眼镜。然后抬眼。便看见棠悔不知何时已经在看她。女人侧脸隐在车窗黑暗光影内,眼神半明半暗,极度深邃。“棠小姐。”隋秋天出声。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棠悔扶了扶肩上落下的外套,转头对前面的司机说了声“开车”,才再次将目光落到她脸上,“为什么这么问?”车缓慢地开了起来,两旁景色变换。“你今天总是在看我。”隋秋天回答,说完之后,顿了片刻,又迟钝地反应过来,“还是说……你已经能看清我长什么样子了?”说着。她便有些紧张地抬头,试图去看清棠悔的眼睛。女人没有躲避她的目光,而是坦坦荡荡地迎着她的视线,唇角是自带的上翘,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你很想让我看清你?”隋秋天一愣。“也……也不是。”她皱起眉心,认真思考了一会,语速缓慢地说,“只是如果你眼睛能比之前好的话,我会替你高兴……”“也会放心很多。”后面这句话声音很轻,正巧车从会场停车场开入大路,喧嚣声响汇入。棠悔没听清,“什么?”“没什么。”隋秋天摇头。棠悔没有追问,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将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几秒。再缓缓挪开,落到车窗外模糊的霓虹漩涡里,流连片刻,“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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