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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景同忽然握住池司舟的手指,和缓的声音在他的识海响起。“他该承认的。”“在外面,他早已告诉周瑾文和那三个人自己的身份。”“周瑾文是带着我们进来了,可那三个人都回去了。”“他瞒不住自己的身份。”“既然瞒不住,不如大大方方的告诉所有人,他回来了。”“虽然回来的晚,但总算没有失诺,不是吗?”“可这对我们不利。”池司舟的声音听着有些着怒,“且不说阿光如今还在未知的地方受苦!只说神像,如今的处境都危险的不容小觑!”“谷云泽所暴露的身份,势必会让他们中的一部分对我们敌视!也更加关注我们的一举一动!”“届时,我们束手束脚的,该如何完成我们来这儿的目的?”“简单啊。”嵇景同轻飘飘的说道,“和他分开不就好了么?”“你有办法了?”池司舟微微一愣。“没有。”嵇景同摇头,“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如果他们真的对四十年离开的那群人有恨意,会不分化我们而图之吗?”池司舟垂下眼睫。代入自己是当时被留下的人,在面对迟到四十年的只身回归,被恨意侵染之下,他中年男人震惊的看着谷云泽,语气里染上几分不可思议:“你,你是谷仓的儿子?!谷仓还活着?!”谷云泽垂下头,无比自责的道:“尽管当年突围惨烈,但父亲当年还是成功的杀了出来。”“他带着当时剩余的人找到了新的栖息地。”“只是,当时剩下的人太少了,修养了四十年,仍没能攒够回来的力量。”“抱歉师爷爷,我们食言了。”中年男人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双手背在身后,语气感慨:“不打紧不打紧。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当年,让他们强行破出重围,虽然实在是迫不得已,却也令我愧疚到了现在。”“如今,听到他们都还好好地活着,我也就放心了。”他说着说着,红了眼眶。他赶紧抬手擦了擦眼角,干咳了一声,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们来这儿做什么?路上凶险万分,都把自己的命不当做命了?”“找阿光!”“解救你们出去!”“黑域按捺不住想要冲向新的栖息地!我来后应!”三个人三种声音三个目的几乎同时脱口而出。池司舟愣住了。他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向嵇景同。他在说什么?!救他们出去?!他们根本没这个能力!谷云泽冲动用事也就算了,他虽不理解,但碍于不熟的身份,可以强行忍耐!可嵇景同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这么说,会让中年男人放下戒心?!他怎么就不信呢?!“你们倒是实诚。”中年男人呵呵笑着,“虽然三个人三个目的,但目的地一致,确实能同行。看来,谷仓将你们教育的很好。”嵇景同笑了笑:“您说笑了。虽然目的不同,但确实行程相近。况且黑域异族压境又是我们人尽皆知的事,为了共同的敌人,也为了互相之间有个照应,理应一同前行。”中年男人点点头,看向池司舟:“阿光是谁?”“我发小。”池司舟道,“异族侵入了原本安宁的栖息地,掳走了我发小。我不甘心他就此失踪,追了过来。”“少年义气,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着实不错。”中年男人赞许的点了点头,“在这里,你们人生地不熟,即便有心也难以追查到什么。我会着人替你调查的。”“放心吧,一有消息,便会立刻通知你。既是同袍,便不该被遗弃。”池司舟张张嘴,立即想要拒绝,可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中年男人说得对,这里是黑域,作为初入者,他确实人生地不熟,有力气无处使。虽然他并不信这个男人,但偌大晋城总归是有好心人的,有人助力,远比他像无头苍蝇般乱转强。“谢谢您。”池司舟的声音听着有些干巴别扭,“给您添麻烦了。”中年男人摇了摇头,他笑着略过嵇景同,看向谷云泽:“至于后应,你也别担心了。我们既是同袍,自会相助。”“一会儿我便着人将我们收集的信息传递出去。”“放心吧,断不会让还安逸存活的同胞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池司舟和嵇景同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是他们的错觉么?男人话说得正直,可遣词造句里分明还是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就好似,他根本没这个打算,只是碍于情面或是别的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事,不得已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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