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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眼皮子浅的丫头,仗着谢观雪的宠爱,贪图享乐,却又胆小怯懦,上不得台面。
而谢观雪,为了这么个女人挥霍无度,当真是……废得彻底。
谢有道面上笑容不变:“观雪言重了,老夫只是担心,怕你被人蒙蔽,或是受了委屈。”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小狐狸,仿佛只是好奇:“这小狐瞧着倒是灵性十足,青萤丫头,抱过来让老夫也瞧瞧?”
“是,大长老。”李青萤抱着小狐狸上前。
小狐狸在她怀里缩成一团,琉璃眼珠怯怯地看着谢有道,一副胆小畏缩的模样,全然不见在青芜院时的机灵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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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有道伸出枯瘦的手指,似乎想抚摸一下狐狸的头。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雪白绒毛的瞬间,小狐狸猛地将脑袋埋进李青萤的臂弯,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出惊恐的呜咽,仿佛遇到了极其可怕的东西。
李青萤连忙后退一步,怯怯道:“大长老恕罪,它……它胆子太小了,又受了伤,惊扰到大长老了。”
谢有道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走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无妨,受了惊的畜牲,难免如此,看来是老夫身上的气息让它不安了。”
他的目光在小狐狸身上停留片刻。
那畏缩颤抖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一只受了惊吓、灵智未开的普通三阶妖兽,除了皮毛漂亮些,并无任何异常,额间那道银纹也平平无奇,只是普通的妖纹。
谢有道心底的疑虑彻底消散了。
看来,这还真的只是谢观雪为了讨女人欢心,一时兴起做的荒唐事。
“罢了,今日叫你们来,也是老夫多虑了。”谢有道重新端起茶盏,语气恢复了长辈的宽和:“观雪,你的私产,自己心中有数便好。只是日后行事,还需多些稳重,莫要再惹人非议。”
“至于这狐狸……”他瞥了一眼:“既然喜欢,就好生养着吧。青萤丫头,观雪性子倔,你平日多担待些。”
“是,青萤谨记大长老教诲。”李青萤抱着狐狸,恭敬行礼。
“好了,夜深了,都回去吧。”谢有道挥挥手,一副倦怠的样子。
轮椅碾过静思堂光洁如镜的地面,出沉闷的回响,李青萤抱着小狐狸,紧跟在谢观雪身后。
直到彻底走出那灯火辉煌、檀香浓郁的大殿,被清凉的夜风一吹,她才惊觉后背一片冰凉,竟已出了一层冷汗。
小狐狸在李青萤怀里抬起头,琉璃眼珠里哪还有半分怯懦,只剩下冰冷的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它团成一团,嫌弃地舔了舔刚才差点被谢有道碰到的头顶毛。
“演得不错。”谢观雪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响起,听不出情绪。
李青萤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他……没看出来吧?”
“他只想看到他想看的。”谢观雪的声音带着夜风的凉意:“一个耽于享乐、挥霍无度、为了女人一掷千金的废物,比一个隐忍蛰伏、手握未知财富的嫡系,更符合他们的期望。”
他推动轮椅,身影融入青芜院方向的黑暗:“至于这小东西,还算聪明。”
小狐狸蹭了蹭李青萤的手指,得意地甩甩尾巴。
回到青芜院,李青萤将它放在窗边的软垫上,它立刻蜷缩起来闭目养神,仿佛刚才在静思堂耗尽了心力。
无人注意到,小狐狸额间那道新月银纹在黑暗中似乎流转过了一丝极浅淡的金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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