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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的是皇上那双眼睛。当她跪在冰冷的宫砖之上,那人慢条斯理地说:“若敢违逆,你父兄的人头,明日就掉。"梁雨花揪着元婉如的衣襟,哭得几乎背过气去,”我真的……好怕……"元婉如看她这个模样,忽然理解她的处境了。这人抖得,像风中落叶。她顺势将梁雨花搂进怀里,低声耳语:“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那人离这里不太近,小声点他听不见的。”玄影就坐在廊下,有点风吹草动,他一定能发现。一边说着,手上一边温柔地拍着她。陆江年看着这一幕,胸口堵得发闷。他突然一脚踹翻脚凳,紫檀木砸在屏风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虽然理智上,他知道梁雨花是个女人,可看着自家娘子把那女人搂在怀里轻声细语的模样,他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还敢狡辩!"他一把抓起案上茶壶摔得粉碎,瓷片飞溅间,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晦气东西!"每个字都裹着浓浓的厌恶,”再不认错就滚回你的破院子去!本世子多看你一眼都嫌脏!"元婉如暗中瞪他一眼——戏过了!陆江年却变本加厉,一把扯开元婉如的手臂,对着梁雨花冷嘲热讽:"装什么可怜?""就你这副尊容,也配在世子夫人面前耍心机?"元婉如被他拽得一个踉跄,撞到了他的怀里。梁雨花看到他幽暗的视线,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这倒不用演——她是真被吓到了。元婉如皱眉,回头瞪了陆江年一眼,同时借着宽袖遮掩在陆江年腰间狠狠一拧,面上却还在演:"好了,梁姨娘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别刚一进门,就病了,咱们可没法交代。""弱?"陆江年冷笑,目光却黏在元婉如掐他的那只手上,"本世子看她能耐得很!"这一场戏,纯属陆江年的即兴发挥。不管梁雨花是不是无辜的,可现在她就杵在这里,陆江年很难对她心平气和。对上陆江年眼底货真价实的怒火,梁雨花脸色煞白,这下哭都不用装,陆世子怎么这么吓人?元婉如扶额。得,这戏是越演越离谱了。戏演完了,梁雨花抹着眼泪退到角落,陆江年立刻拽着元婉如坐到离她最远的软榻上,手臂还牢牢圈着妻子的腰肢,活像护食的猛兽。"你发什么疯?"元婉如暗中掐他一把,却被攥住手腕十指相扣。陆江年冷哼一声,目光警惕地盯着梁雨花:"说正事。"梁雨花绞着帕子,声音细若蚊蝇:"皇上……皇上用家人的性命要挟……"她突然抬头,泪眼朦胧中带着决绝,"让我监视世子夫人是否通晓医术。"元婉如瞳孔骤缩。果然是为了这件事。元婉如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个多疑的皇帝,终究还是被梁妃的挑拨乱了心神,生怕她这手医术会成为颠覆皇权的利刃,他怕太子和陆江年联手,将他拉下皇帝的宝座。若是不做实这件事,她岂不是很冤枉。陆江年当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好在,他和娘子已经有了计划,不管什么事,都不可能把他们夫妻拆散的。"夫人明鉴!"梁雨花突然"咚"地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她单薄的肩膀颤抖着,声音却异常坚定:“我梁雨花虽是一介弱质女流,却深知恩义二字重逾千金!"抬起泪眼时,眸中竟有刀剑般的锋芒,”今日若有一字虚言,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元婉如正要上前搀扶,却被陆江年一把拽住手腕。"她自己没长腿?"男人语气酸得能腌黄瓜,他一脸嫌弃地看着梁雨花,"娘子何必这般热心,你不该喜欢她的,不是吗?"陆江年不想让娘子碰这个女人半分。元婉如总算看明白了,这个人的占有欲作祟,才会如此反常。她真是无语了,梁雨花是女人好不好?"行了。"元婉如气得笑出声,红唇贴着他耳边威胁:"陆大人今晚是想睡书房?"陆江年立刻松手,还故作大度地往后挪了挪。"好姑娘。"元婉如上前几步将人扶起来,"我没看错你,我早知你是个有骨气的。"“别担心,先在府里住下。”“这段时间,可能要委屈你一下了,毕竟陆江年接旨的模样,已经传出去了,我们不能对你太好,你……”梁雨花含泪点头,“我懂,没关系,我不觉得苦。”连牢房她都住过,小院那里,虽然清冷,可真的不苦。只要世子夫人愿意相信她,她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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