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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结婚?!”秦淮茹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傻眼,待在原地,“一大爷!您……您说什么浑话呢!我跟傻柱结婚?您……您这是拿刀子剜我的心,往我脸上狠狠地扇巴掌啊!”
她死死盯着易中海,眼里的泪水瞬间被震惊和滔天的怨气取代:“您让我嫁给傻柱?那个……那个傻子?那我以前……我秦淮茹在你眼里算什么?您就一点旧情都不念了?您怎么能说出这种丧良心的话!您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易中海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脸色也沉了下来,带着的恼怒:“秦淮茹!你给我清醒一点!现在是什么时候?是让你挑三拣四,讲究那些虚头巴脑的脸面的时候吗?现在是要紧咱们怎么活下去!怎么不被张西范那个小畜生看扁了,怎么不让咱们院里的人戳脊梁骨!傻柱要是真被张西范那小子彻底拉拢过去,彻底跟贾家断开关系,你,我,咱们所有指望他的人,都没好日子过!你嫁给他,名正言顺,他还能不管你?不管小当槐花?他敢不给我这个一大爷面子?这是眼下,你唯一的活路,也是咱们唯一的指望!”
秦淮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不哭了,只是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瞪着易中海,声音里带着冰冷的嘲讽:
“唯一的活路?就是牺牲我秦淮茹一辈子的幸福,去成全您易中海的养老大计,是吗?一大爷,您这算盘打得可真是震天响啊!合着我秦淮茹,从头到尾就是您手里的一颗棋子,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用完了就扔?”
她凄然冷笑:“以前您需要我帮您笼络傻柱,需要我替您在院里周旋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眼看着傻柱这颗棋子要不听您使唤,您就想让我去嫁给他,用我下半辈子把他牢牢拴住?一大爷,您的心,也太狠了点吧!您就不怕遭报应吗?”
易中海被她一番话噎得老脸涨红,却旋即恢复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淮茹,话不能这么说,我这不也是真心为你好吗?你想想,你不趁现在抓住傻柱,以后谁管你们娘儿仨?指望贾张氏那个只会吃喝拉撒的老虔婆?还是指望我这个一大爷能一直偷偷摸摸、冒着风险帮衬你?傻柱,他是现成的热炕头!你嫁过去,吃香的喝辣的,不比现在强百倍?”
秦淮茹看着他那张写满“为你着想”的脸,心里却是一片冰凉,凉得透彻。
是啊,棒梗进去了,傻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是易中海养老送终的唯一指望。
“一大爷,”秦淮茹的声音疲惫不堪,“您让我……让我好好想想。这事……太大了,我……我得缓缓。”
易中海见她语气松动,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点点头,语重心长道:
“是该好好想想,不过时间不等人。傻柱那边,你也别撂开了,多上上心,主动点。机会,从来都是人自己争取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说完,他不再多言,吹熄那盏昏暗的煤油灯,摸着黑,头也不回地先出地窖。
地窖里顿时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浓重的土腥味混杂着绝望的气息,死死地包裹着秦淮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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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张西范刚踏进轧钢厂的大门,还没等他往保卫科的方向走,厂长办公室的通讯员小李就急匆匆地迎上来。
“张科长,杨厂长请您过去一趟,他办公室里等着您呢。”小李的表情有些微妙。
张西范心中知道怎么回事,这杨厂长的效率太慢,昨天李怀德都已经把事情处理完,现在杨厂长在出来。
看来,昨天的“清扫行动”动静不小,已经传到杨厂长耳朵里。
张西范面色不变,跟着小李往办公楼走去。
杨厂长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一股浓烈的烟味儿夹杂着几分焦躁扑面而来。
张西范走进去,只见杨爱国正端着一个大搪瓷缸子,眼窝底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没休息好。
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烟蒂,显然一夜未眠。
“小张来了,坐。”杨厂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张西范依言坐下,神色平静。
杨厂长放下搪瓷缸子,重重地叹口气。
“小张啊,你昨天可真是……给我出了个天大的难题!”他抬手用力揉揉太阳穴,“我这办公室的门槛,从昨天下午到晚上,就没消停过,快被那些个车间主任、小组长,甚至一些老职工的家属给踏平!”
他看着张西范,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无奈:“这个来说情,那个来诉苦。这个说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全指着他那点工资过活,就是一时糊涂,拿了点报废品不算偷;那个哭诉说平时表现一向良好,兢兢业业,就是顺手拿了点用剩下的边角料,根本算不上什么大错,不至于上纲上线。”
杨厂长语气沉重地继续道:“锻工车间的刘大柱,他老婆直接抱着刚会走的孩子坐我办公室门口哭一宿,说刘大柱要是被开除,她跟孩子就没活路,今儿一早还
;堵在我家门口。还有铆工车间的王麻子,他师傅,咱们厂的老劳模李师傅,资格比我还老,亲自来找我,老泪纵横地拍着胸脯保证王麻子以后绝不再犯,求我高抬贵手,给他个机会。”
他的表情更显复杂和纠结:“小张,我知道你年轻,有干劲,眼里不揉沙子,想把保卫科的工作搞好,这出发点是好的,我绝对支持。可凡事啊,得讲究个方式方法,也得看看咱们厂的实际情况,是不是?”
张西范静静地听着,目光沉稳,没有插话。
杨厂长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稳如泰山的样子,心里那股压抑的火气又有点往上冒,但还是强压了下去,语气尽量放缓和:
“你抓的那些人,是,他们手脚不干净,是犯了错,违反了厂规。可你看看,都是些什么?几颗钉子,几节烂铁丝,几块废铁皮……你说说,就为那么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儿,值得这么大动干戈,闹得全厂人心惶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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