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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曲子,虽然明丽欢快,表现的是相聚的美好。却是音乐冢离别时留给特蕾莎的,自己连底稿都没有留。一方面,你可以解释为他把唯一的深情留给特蕾莎,而另一方面,也可以这样解释,‘我把我的深情寄托在乐曲之上,留给了你。有它代我陪着你,我走了。’”
“正所谓,‘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诗意的潇洒中,暗含的还可理解为绝情。一别两宽,此生再不相见。”
“音乐家作为离别者,不留底稿,他没有给自己重弹的机会。有机会弹的是特蕾莎。特蕾莎把乐谱珍藏了一生,她没弹过吗?她弹时什么感觉?她会如曲子表现的轻松吗?难道就没有追忆?没有爱而逝去的感伤?没有爱而不在的幽怨?音乐家去世之后,她的心境又会加重悲的调子。”
“可是没有经历过的弹奏者都是以音乐家的角色来弹的,自然轻松随意。而方言大哥历尽沧桑,所谓‘初弹不知曲中意,再弹已是曲中人’,他以琴诉其心声,属自然流露,也是琴技使然。我也听郦老师说起你的故事,大概梦中似乎又听到几次回旋,便哭了。”
几个人听呆了。
方言想想,“你后来听到《召唤》,什么感觉?”
“召唤的主题是我给方言大哥提议的。”想到在演奏会上还被郦老师责怪,她看了郦原一眼。
“但是你们的演绎出了我的想象。如果说上次是自然的流露,而此次是精心的展示。加了前奏和尾曲,又反复三次,层层递进,音域渐宽,又有筝音契合,节奏技法又丝毫不输。”
“琴筝似心意相通。琴思召筝思应,筝已应而琴召益切。琴召益切而筝应不绝。青春欲老兮,花落燕巢。中间痴缠的是何等的相思与柔情呀!”
元俪丝亳没注意到孙洙颜色有些变了,还继续说着,“小洙姐姐,你入戏有点深哦!”
“元俪,你都瞎说些什么呀。”郦原已感觉气氛有些微妙,连忙止住她。
“我怎么就瞎说了?这是我的真实感觉!”元俪想瞪他,却现郦原朝她使眼色,回头才现孙洙的异常,一惊,“小洙姐姐,我说你只是入戏,入戏而已……”
“方言,肖愃然,你们别听你们小妹的胡诌八扯。她才多大?啥都不懂。”郦原劝慰着。
“元小妹真的不懂音律?”方言叹口气。
“不懂,所以我瞎说的啦。”在郦原有些严厉的目光下,她真悔了,承认自己是在“瞎说”。
孙洙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元俪也站起来,“一起。”
两人走到拐角,元俪一把抓住孙洙凉凉的小手,“小洙姐姐,你在怨我,是不是?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不怪你,总有说破的时候。也许,今天就是契机。”孙洙看元俪深悔的模样,反而安慰她。她虽然有些心惊元俪的灵慧,也担心着说破后三人的相处,但她心里的负担反而减轻了。因为她现,自己的思想和行为有脱离掌控的危险。演奏会后,自己已管不住相思的泛滥了。可现在,她会逼自己寻觅新的平衡点。她过誓的。誓已立,岂有违?
元俪搂住孙洙。
“李白《秋风词》中说‘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小诛姐姐,苦吗?”
“姐姐,爱和相思是青春的正途。相思处,就是青春无悔之路。爱过,相思过,便是青春无悔的基础。人生或不完美,无悔也好。”
“无悔就好?”孙洙的声音像在梦呓。
“姐姐,假如我愿帮你,也有力量帮你,你愿意我帮你吗?”元俪有些怜悯刚认的姐姐。
“不要!”孙洙的声音并不大,但有力度,好像在呐喊。
“为什么?”
“那个位置是我不能肖想的。周老师是我恩师,永远都是。我想都不能想,要是做了,便是禽兽不如。”孙洙很坚决。
“小洙姐姐,你的周老师是个什样的人?”元俪有些好奇。
“我的周老师,她……”孙洙对元俪讲起了周老师的美好和伟大。
元俪听了却沉思良久,“姐姐,我可以说一下我的感觉吗?”
“你说。”
“姐姐,你说人们结婚为什么要举行婚礼?”元俪见孙洙沉默,她继续着,“就我个人理解,婚礼就是一种约定俗成的契约方式。它对契约的双方是有约束力的,也显示契约双方对对方的尊重,对婚姻的尊重。这种形式,有时候法律也不能否认。”
“姐姐,你说周老师为了爱情抛弃家庭不远千里跟随方言大哥来到这里与他共苦是伟大,可是她在婚姻上的态度很奇怪。就算盛礼难备,就算她的家人缺席,但方言大哥的父母在呀。他们就算把父母请来,两人拜谢父母,互诉忠诚,也算呀!可是没有。不仅你周老师没要求,方言大哥也没坚持,他们就凄清地完成了人生中很重要的环节。”
“姐姐,我没有贬低你周老师的意思,只是觉得她过于冷漠和草率。你说她性子冷,可是爱总是有温度的吧?假如连爱也燃不了她冰冷的心,那她要爱做什么?又何谈为爱走进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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