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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怒斥门童:“眼瞎了,不认识这位颜小姐?快道歉。”颜烟是谭先生养着的女人,整个海港市无人不知,经理表面功夫做得很足。“我找谭凛川。”颜烟说。“您这边请,我去看看谭先生今晚是否来了。”到底是管事的,态度好,说话滴水不露。谭凛川就在会所,但是他不会直说,看颜烟这副样子,明显是谭先生不想见她,一副被抛弃的模样。他礼貌地把颜烟请到三层的会客室,给她倒了水,“颜小姐稍等,我去看看谭先生今晚是否在。”经理断然不会把人直接带到谭凛川的面前去。颜烟点头说好,这个会所她来过两次,当时为了找何茉莉,所以对三层的布局很是了解。在经理出门一分钟后,她也跟着出门,料定经理只是虚与委蛇不会真正帮她。她熟门熟路穿过中间大堂和走廊,去到谭凛川专属的包间,门虚掩着,未想经理真在帮她请示。通过门缝,她看到了几天没见的谭凛川,他还穿着参加葬礼时的那套黑色西服,领口随意敞开两个扣子,已没有葬礼上的悲伤了,只似瘦了几分,五官更立体深邃,他陷坐于沙发中,手里端着一杯酒慢条斯理转着。没有悲伤,没有孤寂,仿佛媒体报道上那个孤单的身影是另外一个人。经理小心翼翼问:“颜小姐在会客室”颜烟的心怦怦跳,正想推门进去,只听他的声音打断了经理的话:“不见,今天谁也不见。”冷漠的,生疏的,好像“颜小姐”这三个字,只是一个陌生的,毫不认识的名字。经理回:“好的,我去转告她。”经理打开门,看到门口正中央站着的颜烟,着实吓了一跳,因谭凛川明确回复不见,所以经理的态度也强硬起来:“颜小姐,这边请,谭先生这会儿没空。”颜烟无视他的请她出去的动作,侧身从他身边经过,径直走近包间,坐在谭凛川的对面,看着她。这几天的担忧或者那一丝丝的怀疑,此刻在他面前都幻化成了想念,哪怕刚才听到他绝情的不见两个字。她心中骂自己竟如此卑微,但她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他玩弄她的感情,欺骗她的感情,她要死也死一个明白。“这几天,我很担心你。”她开口表达自己这几天最真实的感受。:对你没兴趣了颜烟想,她大约是真的疯了,从开始的抗拒到一步步沦陷自此,但此刻,她必须遵从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忠于自己的内心,担心他,关心他,都是她真实的情绪,她不想逃避。谭凛川抬眸看她,眼里没有从前的温情,看陌生人一般看着她,“我以为我不回复你消息,你就该知道我的态度。”“什么意思?”颜烟被他冷漠的神色刺痛,从认识以来,他一直热烈缠着她,从未如此冷淡过。“听不懂?还是装傻?对你没兴趣了。”谭凛川看起来对她是真没有兴趣了,说这些话时,垂眸喝酒,似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多一眼都嫌烦。从前那份痴缠,那份看到她就止不住扬唇笑,止不住要逗一逗她的男人彻底消失。已说到这个份上,颜烟再听不懂或者看不懂那就真是装傻了,她只是不懂,男人的感情,怎么能说收回就收回呢?在她也确定动了真情之后,给她当头一棒,没有任何缓冲的空间。不,哪里有什么感情?“所以,你之前只是玩玩?”明知答案,明知再问下去,是自取其辱,但是她必须问,让自己死心,明明白白地。谭凛川未语,但是眼里的玩世不恭和疏冷,说明了一切。颜烟终于撞得“头破血流”,终于死心了,她一把端起盛着酒的玻璃杯,想尽数泼到他的脸上,没有比他更混蛋的人,但端起酒杯颤抖的手,在看到他手臂箍着的那条白色圈带,莫名地更难过了,酒杯从她的手中清脆地落回玻璃台面,最后对他说出口的却是:“不管怎样,希望你好,节哀。”在他面前,依然舍不得骂他。这几天的焦虑和担忧,疯了一样四处找他,好像只为对他说这句话。她没有泼下那杯酒,为自己保留了最后的体面,从这扇门走出去,从此一别两宽。这是她第一次动情,第一次动了心,却落得如此下场,从那扇门出来,强忍的眼泪也瞬间夺眶而出。以前她没有体会过失恋的感觉,所以对于别的女生那种失恋后的憔悴,郁郁寡欢,或者歇斯底里不顾尊严的纠缠,写小作文等等,完全不理解。她那时会劝别的女生,天下那么多好玩的事,哪一样不比男人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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