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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别怕,别怕。”他的声音低哑,却又带着安抚意味。或许是因为与他也算熟识,这熟悉感,让她渐渐冷静了下来。“我只是很想你,我……”他的神态大概是紧绷的,思绪也不清醒,力气虽大,可方才走路时,脚步的虚浮,宁芙也是察觉到了的,“能再次见到你,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我很欢喜,上天是眷顾我的。”陆行之看着她,迎着光,他的表情不再那般无悲无喜,他的眼睛似乎是湿润的,嘴唇紧闭,不知在隐忍什么。“唤我郎君,好不好?”他凑近她,在她耳边低语,似恳求,也有几分诱哄,“我想听。”与清醒时的陆行之,判若两人。宁芙自然没法喊这个称呼,脸也热了几分,没想到他表面正经,却也是个闷骚的,不过男子私下和人前,区别大的也不少。她伸手推他时,陆行之环住她腰的右手,便越发用力了,月光之下,他的目光闪烁,然后他吻了上来,吻在了他捂着她嘴的左手手背上。虽未触及她,宁芙却能在月光下,看见他闭上了眼,睫毛轻轻颤着,高挺的鼻梁几乎贴着她,如此近的距离,如此专注的他,两人好似真的在接吻,或许比真接吻,还让她要羞涩些,宁芙整个人都似被火烧了一般,脸色通红。她是从未被如此虔诚地亲吻过的,上一辈子与宗肆,全是身体的欲,只会教人身子有反应,却不会让人觉得美好。没经历过的,过于陌生,自然让人赧然不已。何止是脸,宁芙想,她现在定然整个人都是红的。宁芙再伸手推陆行之时,他失了力,人踉跄了一下,松开了他,靠在了她的肩上,已然是醉到不行了。“阿芙,我的阿芙。”他喃喃道,却是那般酸楚,让她也无端生出几分悲痛来。宁芙正琢磨着消无声息的去喊人,将陆行之带回去休息时,却看见了宗肆,他的表情似乎很淡薄,也似乎是面无表情。看见他的瞬间,宁芙心就往下沉了沉,站在原地一时失了动作,与他对峙着。宗肆冷冷的,大概是很不高兴,她冥冥之中有这种感觉。“陆公子今日喝多了,并非是故意的。”宁芙的第一反应,是给陆行之开脱,他既无背景,又还需仰仗宣王府的提拔,自然是不能得罪宗肆。她很明显地在替陆行之考虑。宗肆的脸色却变得更加冷了。宁芙忽略了一点,眼下帮着陆行之说话,其实是很显得护短的。她正要再说几句,不过这一次宗肆却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提,转身就走了。宁芙顿了顿,眼下也无暇顾及其他,找了两个侍卫,将陆行之带下去休息,也不再乱走,待在了康阳身边。眼下宴席也快要散去,已有不少人告辞。“看来陆公子的酒量,算不上好。”康阳在得知了陆行之醉酒的消息后,笑着打趣道,方才见他一杯接一杯来者不拒的喝,还以为是个酒量好的。“今日殿下寿宴,陆公子只是不想扫了长公主的兴。”涂治中捧着康阳道。宁芙却是看了一眼余氏,她是以宗肆的名义将她请来的,眼下宗肆虽不在,但余氏也不敢乱走。“这位姐姐,可是想回去了?”她笑盈盈的对着余氏道。“长公主,今日并非我主动要来,我……”余氏跪下怯怯道。康阳凉凉扫她一眼,不耐烦道:“来了也便来了,这般哭哭啼啼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余氏哪还敢再说话,磕了个头,半个字也不再提。“外祖母,郊外偏远,还是找几个护卫,送这位姐姐回去吧。”宁芙道。康阳却谨慎了几分,不动声色道:“余氏住在李府,怎会以为她住在郊外?”宁芙则故作惊讶道:“前些时候,我在山庄中,见李府郊外那处宅子有亮光,还以为有人住在那。”“自李放去儋州后,那宅子便一直空着,又怎会有亮光,阿芙是不是看错了。”康阳道,心中却是升起了几分猜忌。宁芙瞧了眼涂治中,见他眼神有几分飘忽,却装作不知,道:“外祖母,不止是我,冬珠也瞧见了。”康阳冷笑道:“这么说来,倒是有人还未放下李放了。”只这一句,也未再多说什么。宁芙是了解外祖母的,既然起疑了,那必然会去彻查,当日那些人出了城,以外祖母的本事,定然能查到。她的目的,一来是让祖母提防身边之人,二来则是让祖母守好李放的两处宅子,不让有心之人进出太过容易。至于那罪状书,宁芙却是暂时不能提的,即便被外祖母找到了,自己的罪证摆在眼前,换做是谁都不会放心,即便自己劝,外祖母也很可能会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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