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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沈朔明的呼喊,康复师也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快步走到沈明祎身边,仔细观察着他的左手。
“这是很好的信号!说明神经正在逐渐恢复。只要坚持康复训练,以后恢复正常活动的可能性很大。”康复师兴奋地说道,他的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沈明祎缓缓地抬起头,他的目光终于从左手上移开,落在了沈朔明手中的寻人启事上。那张寻人启事已经被揉得有些皱巴巴的,但上面的照片和文字依然清晰可见。
沈明祎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出了一声沙哑的声音:“找到……瑄瑜了吗?”
沈朔明脸上的笑容突然像被冻住了一样,瞬间变得僵硬,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迅蹲下身去,紧紧地握住哥哥的右手,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支撑。
“还没有找到她,但是我们一直在努力寻找。你不要担心,只要你好好养病,尽快恢复健康,等你能够重新站起来走路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去找她。”沈朔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他不想让哥哥察觉到他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然而,他没有说出口的是,昨天他去警局报案的时候,警察告诉他,最近清川市郊区有群众举报了一起非法拘禁案件,但是由于线索不足,目前还无法立案调查。这个消息让沈朔明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隐隐觉得这起案件可能与沈瑄瑜的失踪有关,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不敢轻易地将这个猜测告诉家人,生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沈明祎听完弟弟的话,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责和懊悔。
“栀栀是不是不肯原谅我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已经知道了沈瑄瑜的真实面目,但是我还是狠不下心来对她。朔明,你说得对,我们欠霍栀的太多了。”沈明祎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无奈和痛苦。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最近我经常会做一个奇怪的梦,在梦里,我们的生活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我甚至分不清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现实。”
沈朔明闻言没有说话,因为最近他也一直在做梦,梦里面的霍栀居然死亡了,但是醒来现是梦,又松了一口气。
夜色渐深,霍栀站在窗边,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舒婷来的消息,告知赵庭光即将参加鼎盛科技的合作会议,问是否需要提前安排人手配合。霍栀回复“按原计划进行”,然后关掉手机屏幕。
次日清晨
沈逍言坐在床上,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贴身的棉质睡衣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刺骨的凉意。他低头盯着自己的双腿,那双腿曾在商场上为他支撑起无数次谈判的底气,也曾在家族聚会中稳稳地站在最前方,可此刻,这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仿佛还残留着梦里踹向霍栀胸口时的触感。
他清晰地记得梦里的场景:废弃工厂的铁锈味弥漫在空气中,霍栀穿着单薄的衣服,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当他的腿踢向霍栀的肋骨时,那一声闷响仿佛还在耳边回荡,而霍栀眼中闪过的痛苦与绝望,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作为沈家的长子,他一直以“保护家人”为己任,可在梦里,他却成了伤害“家人”的刽子手。
“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沈逍言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起身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窗外的夜色依旧浓重,只有零星的路灯散着微弱的光芒“到底都是梦境,还好不是现实的,不然就完了。”他想起霍栀刚被接回沈家的时候,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总是低着头,说话声音很小,可每次看到他,都会礼貌地喊一声“大哥”。那时候的他,虽然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有些陌生,有些厌恶,却也从未想过要伤害她,只是希望她安静的像个死人一样待着。
可后来,随着沈瑄瑜的挑拨,或许也有自己内心深处从来没有把霍栀当过家人,所以他对霍栀的态度渐渐生了改变。他开始觉得霍栀心思深沉,觉得霍栀想要争夺沈家的财产,就觉得霍栀就是心机深城的人,一回来就抢瑄瑜的一切,一个农村来的。怎么可能代替,甚至在沈瑄瑜“受委屈”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霍栀。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证据”,不过是沈瑄瑜精心设计的圈套,而他,却像个傻子一样,一次次跳进圈套,一次次伤害那个本就脆弱的小姑娘。
“霍栀,对不起。”沈逍言对着窗外轻声说道,眼中充满了愧疚。他不知道霍栀现在在哪里,但他心里清楚,他必须找到霍栀,必须向霍栀道歉,必须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
与此同时,医院的值班室里,沈宜轩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白色的大褂上,留下一个个深色的印记。他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梦里那把手术刀的冰冷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指尖,而霍栀手筋、脚筋被割断时,那痛苦的呻吟声,一遍遍在他耳边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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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医生,他每天都在与死神赛跑,努力挽救每一个病人的生命。他见过无数的生离死别,也见过无数的痛苦与绝望,可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制造痛苦的人。梦里的他,面无表情地握着手术刀,毫不犹豫地割向霍栀的手筋和脚筋,仿佛霍栀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不,我不是那样的人。”沈宜轩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摆脱梦里的画面,可那些画面却像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想起自己曾经对霍栀的态度,想起自己在沈瑄瑜的煽动下,对霍栀的冷漠与排斥。他记得有一次,霍栀不小心打碎了沈瑄瑜最喜欢的花瓶,沈瑄瑜哭着向他告状,他没有问清事情的缘由,就对着霍栀大吼大叫,让霍栀给沈瑄瑜道歉。现在想来,那时候的霍栀,心里该有多委屈啊。
他起身走到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泼在脸上。冰冷的水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可内心的愧疚与自责却越来越强烈。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痛苦。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也不知道这个梦是否预示着什么,但他知道,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待霍栀了。如果真的能找到霍栀,他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弥补对霍栀的伤害。
另一间病房里,沈明祎睁着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心电监护仪出的“滴滴”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他的左手还在隐隐作痛,那是神经恢复的信号,可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喜悦,因为梦里的画面,正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放。
他记得梦里霍栀身上的伤,记得自己看着大哥踢断霍栀肋骨时,自己站在一边冷眼傍观。还说着伤人的话的场景,记得自己当时冷漠的眼神。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对霍栀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虽然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沈瑄瑜的真实面目,但是祖母多年的感情,哪里可能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也知道自己以前对霍栀的态度有多恶劣,可梦里的画面,还是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我怎么会这么狠心?”沈明祎轻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自责与痛苦。他想起霍栀曾经对他的好,想起霍栀在他生病的时候,默默守在他的床边,给他端水送药;想起霍栀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虽然自己也很弱小,却还是想办法帮助他。可他呢?他却一次次相信沈瑄瑜的谎言,一次次伤害霍栀。
他侧过身,看着窗外的夜色,眼中充满了迷茫。他不知道霍栀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霍栀是否还愿意原谅他。他想起自己曾经对霍栀说过的那些伤人的话,想起自己曾经对霍栀做过的那些过分的事,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疼。他暗暗下定决心,如果真的能找到霍栀,他一定会用自己的余生,去弥补对霍栀的伤害,坚决不让梦里的事情变成现实。
相比之下,沈朔明显得平静许多,但这份平静的背后,却隐藏着更深的担忧与坚定。他坐在床边,目光落在桌子上那张有些陈旧的合影上。照片里,满脸笑容的霍栀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块刚分到的蛋糕,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那时候的霍栀,虽然有些怯生生的,却还是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梦里的画面还在他脑海中回荡,以及之前霍栀那句“我要离开沈家,我自己的命需要重新来过”,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在他的心上。他一直知道霍栀在沈家过得不开心,却从未想过,霍栀承受的是这样的痛苦。梦里沈瑄瑜的得意、其他兄弟的冷漠、霍栀的绝望,还有最后那支冰冷的注射器,都让他更加确定,霍栀离开沈家绝不是偶然,“我需要离开沈家,生命不会重新来过,但是重来就要重新过新的生活,我重来不是会在一个地方犯傻两次的人。”不知为何,霍栀的这句话一直在他耳边回荡,喃喃自语“如果梦境的事情是真的,那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霍栀会那么坚决地离开沈家了。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那些灯火闪烁不定,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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