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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东西买得多,但临近过年了,倒也没太引人注意。结果就是背篓堆的满满当当,两手还各提了一个麻袋,这下子要徒步回去就很不方便了。看了看表,她循着记忆到回村的叉道口等了等,果然看见了邻村周伯的骡车,这才松了口气。周伯是隔壁大岩村的,骡车到大岩村要经过去云山村的岔路口,在岔路口下车走回去就不到两里路了,可以省不少事。骡车上已经有不少人了,苏桐的两个麻袋放上去占了不少地方,剩下的位置将将还能再坐下一个人。车上的人有些不满,苏桐直接从兜里掏出一毛钱,递给赶车的老人道:“周伯,我东西多了点,出两个人的车钱。”旁边的人这才没吱声了。苏桐把背篓取下来提在手里,刚要往车上坐,就听见后面一个声音叫嚷着:“哎——骡车等等哎——”膈应只见眼前一花,一个肥胖的人影从她眼前挤了过去,一下子就坐在了仅剩的那个位置上,边抓着手里的包袱边扭动着身子调整坐姿,嘴里还念叨:“哎呀!幸亏我动作快,要不赶不上这趟车了!”苏桐一看,这人脸熟,也是云山村的,在记忆里翻了翻,正是胖墩的大伯娘。姓钱。村里人都喊他来钱婶子来着。“那个,他婶儿,这位置已经有人了。”周伯老打这条路上走,云山村的人也认得不少,看到苏桐的位置被抢,出声道。钱婶抱着个包袱,看样子也是才买完东西,她眼睛一翻,“坐个骡车还讲究那些,不是先来后到吗?我来的时候这位置就空着呀!”“这丫头已经付过车钱了,她本来刚准备上车的。”旁边的人也有些看不惯钱婶抢位置的做法,附和道:“是呀!她东西都放车上了,你要不就等下一趟吧!”下一趟!下一趟得等到晚上去!钱婶翻了个白眼,这才抬头看苏桐,这一看,她却立马指着苏桐尖叫出来。“天啦!你们还敢跟她一起坐车,这是谁你们知道不!这是我们村克了三门亲的吴家丫头啊!我上次跟她坐了一回车,差点没要了半条命!我堂侄子,叫胖墩的那个,昨个儿差点被她克死,这会儿还在医院躺着呢!”钱婶这一喊,车上的人顿时面面相觑,脸色都变了。大岩村就挨着云山村,吴家大丫的事这么多年早就被添油加醋传到那边去了。只不过现在这姑娘较之前变化大,有以前见过她的一时也没认出来。这会儿钱婶一嚷嚷,大家便都认出来了。有村民直接对周伯道:“他周伯,车上人满了,咱这就走吧!”还有人已经偷偷把苏桐的两个麻袋从车上推了下来,麻袋里装的是米和面粉,虽不至于摔坏,但掉在地上也腾起一阵灰。周伯犹豫了片刻,终是把那一角钱递了过来,“丫头,这……对不住了!”然后跟火烧眉毛似的一甩鞭子,吆喝了一声:“驾——都坐好了,准备走了!”骡车慢悠悠地起步,然后渐渐加速径直扬长而去,甚至没想给她多说一句话的机会。或者,以“吴桐”的名声,什么解释都是徒劳的,她就是灾星瘟神克身边所有人,这种观念已经在大家的脑海里根深蒂固。车上的人似是心有余悸,远远地看着她,眼神充满侥幸和鄙视,怕是都在心里庆幸躲过了一劫,差点和她坐了同一趟车。钱婶看她的眼神更是得意而恶毒,似乎她真的差点克死了胖墩一样。苏桐冷眼看着这一切,自她顶着原主这灾星的身份回云山村以来,即便是大多人面对她时躲躲闪闪,冷言冷语,却还从未让她真正在意过。这一次却让她真切感受到这种愚昧思想带来的粗暴直接的伤害,犹如大冬天被浇了个透心凉,没有任何公平可言,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哪怕她昨天才救了胖墩的命。她甚至相信钱婶本就是来镇上探望胖墩的,不会不清楚事情真相。可是这些还不抵一个骡车上的位置。不领她救胖墩的情也就罢了,把胖墩抢别人的糖吃差点卡死的行为说成是她“克”的,还真是有创意。苏桐心中冷笑,捡起倒扣在地上的两个麻袋,拍去了浮灰。好在这种麻袋都是双层的,外层麻袋里面还有层塑料膜,不至于把米和面弄脏。只是这个点不可能再有便车了,再等下一趟要到晚上,这年头交通工具本来就落后,别的村子有车也不顺路。苏桐又整理了一下背篓,将里面的东西重新归置了一下。背篓约重一二十斤,两个麻袋各二十斤,回村十几里路,顶多就是负重十公里而已,这是以前常常训练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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