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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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她仔细地想了想云想曾对她说的话，“只要能够实现梦想，再多的苦都不算苦。”听到这话的许存之倏地笑了声，十分赞同这句话。聊得入迷，外婆差点忘记了她来广播室是干什么的，见时钟已经走了将近五分钟，她赶忙走到许存之的催促他。许存之还记得答应外婆的话，于是又帮她广播了一遍。几乎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广播室的门被推开了。来人穿着很简单的白色t恤和短裤，因为太过焦急的缘故，原本梳好的高马尾散乱。额头上密密麻麻地汗珠滴落，浸湿了她的衣衫。那些云想认为最狼狈的时刻，偏偏是许存之最心动的瞬间。那时的许存之第一眼注意到的并不是云想的容貌，而是云想对外婆的那份担心，是她心底的那份情绪。是他渴望拥有，但再也无法得到的情绪。再后来正式对上她的目光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脏总会是漏一拍。那时的他并不懂得她为何会拥有这份情绪，直至云想第一次站上讲台，去她擅长的领域闪闪发光。他才明白，他对她的那种感觉，是心动。他喜欢她。一见钟情。云想没想到许存之竟然那么早就上喜欢她了。“原来，我真的不是单恋。”云想扑进许存之的怀里，真切地感受着，这份迟来了十年的拥有。“从来都不是。”许存之轻抚上她的发丝，“我本来计划高中毕业后就向你表白的，可是你消失了。”他说：“还好现在也不晚。”还好，他们彼此都没有错过。“对不起，”云想抱着他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鼻头再次酸涩，“如果我早一点去找你就好了。”“不是你的错，”许存之安慰她，“如果我早一点去寻你，我们之间或许也会不一样。”“如果我们从未分开，或许会不一样吧。”“嗯，会不一样的。”日出的光影散落到两人的身上，驱散了那夜间的寒冷，也逐走了山间的迷雾。她和许存之正式在一起了。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外婆。云想缓缓松开抱着许存之的手，再度打开手机，拨通了那曾属于外婆的号码。熟悉的铃声在耳畔响起的那一瞬，云想才意识到，她忘记调整飞行模式了。可在她拨通号码的那一瞬间，除了她手机内的铃声外，还有一道手机铃声。声音的来源，在许存之地兜内。云想不可置信地抬眸。只见许存之拿出那装在兜内的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正是云想的号码。不见黄昏◎你的关注。◎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思绪再度被拉回十年前。人的死亡证明下发后，营业厅便会收回死亡人生前所拥有的手机号。外婆名下的手机卡便因欠费被强制收回了。云想名下的卡也是属于外婆的，她名下的账号被注销，有一部分是因为外婆的卡被回收的原因。那时的李溪并不知晓人死后名下的手机号会被强制收回。号已经被收回了，李溪狠下心来将云想的名下的账号全部注销了。与其告诉她外婆的卡都被营业厅强制收回了，不如让她来做这个恶人，让她彻底断了对外婆的念想，才好快些走出来。他们所有人，才能立刻结束此刻的痛苦。可当她准备注销外婆生前的微信账号时，李溪犹豫了。她重新办了张电话卡，重新绑定了外婆的微信。外婆的手机每天都会充满电，仿若只要她的手机一直在，她的声音也一直在，那外婆就一直在她的身边。号码被强制回收后有90天的冷冻期，冷冻期结束后会重新进入市场销售。高考结束后不久，外婆的号码刚好解除冷冻期。许存之算着日子，想要去营业厅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买回云想当时的号码。可云想曾用过的那个号码被人抢先一步买走了，营业厅内只有外婆曾用过的那个号。见外婆的号码还在，许存之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外婆的号，想着等再次见到云想时，将这个号码还给云想。这样，也算外婆长久地陪在她的身侧。可那天之后，许存之再也没有见到过云想。最近的一次见面，是回学校拿毕业证的那天。那天他被校长单独留下谈话，他本以为他和云想又要再错过一次了。没想到当他从体育馆走出来时，云想正顶着烈日，坐在花坛下等他。看到云想的许存之怔愣片刻，以为是他慌了神。他下意识地抬手掐了胳膊一下，疼痛感瞬间席卷全身时，他才察觉，那不是他的错觉。那天的烈日刺眼，只在烈日下站了一会儿便被汗水浸湿了衣衫。云想热地抬起胳膊擦额头的汗水。许存之抬起脚向云想的方向迈去，抬眸间云想也看向了他，在双目注视的那一瞬间，她快步跑到了他的身前。她一直在等他。她就不怕等到他吗？他有太多的话想要问云想，可她什么也听不见。听不见他呼唤她的名字，更听不到他那剧烈跳动的心跳声。跑向他的小姑娘额头出了很多汗，肩头被浸湿，隐隐约约露出了内衣肩带。触及隐私，许存之快速地别开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他低头去拿手机，想打字问她，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等他。可他把装在兜内的手机还没能拿出来，云想便将那一直拿在手中的照片塞进了他的手中，转身跑了。云想突然转身的动作令许存之一愣，他垂眸仔细看了看云想递来的照片。一朵黄昏时的云。一句道不明情绪的情话。他读不懂她送来的话。读不懂，那就问清楚。迎着烈日，许存之收起照片，快步向云想离开的方向跑去。他试图呼唤云想的名字，才想起来她早已失聪，听不到他的声音。他还是晚了一步。当他追上她时，云想已经坐上了离开学校的车。他以为他们总会再相见，却没想到那竟然是最后一面。那藏在少年心底的秘密，终究还是没能张口。那张没能送出去的电话卡，许存之选择了留下，装进了手机内，一直当备用卡续费着。没有人知道许存之另一张电话卡的号，偶尔他会接到几个骚扰电话，将骚扰拦截打开之后，基本便接不到什么异地号码了。直至一年后。那张一直没有动静的电话卡，迎来了它的第一个亲人。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号码，许存之丝毫没有犹豫就选择了接听。可却在他接通的那一刻，那打来的电话挂断了。她没有说话，但许存之就是知道那个是她。高三最后的那段时间，云想总是会给那再也无法接通的号码打电话，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这个号码拿在他的手里，他知道，云想总会打过来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个电话竟然隔了一年。许存之盯着那个陌生的号码倏地笑出了声，他下意识地想要拨回去，可又怕吓到了她。为了确定号码的主人是不是云想，他打开微信，搜索手机号。那个手机号确实重新注册了微信，微信名称是“一片云朵”，而微信的头像是那一年他替她拍摄的照片。得到确认了许存之瞬间笑出声来，惊得宿舍内正在复习的舍友以为他被期末考折磨疯了。有人关怀许存之：“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亢奋？”“没事，”许存之尴尬一瞬，“吓到你们了吗？”“确实吓到我们了。”另一个舍友凑过来，盯着许存之的脸仔细打量了很长一段时间，“你好像有点高兴，是遇到什么事了吗？”“你遇到喜事了？说出来给我们缓解缓解压力。”再次找到云想的联系方式这对他来说确实是喜事，可他又怕他贸然地出现会打扰云想平静地生活。或者说，她还记不记得他这个同学都不一定。“也不是什么喜事。”许存之收起手机，别过身去，说了声：“赶紧复习吧！再挂科了，没人帮你们。”听到“挂科”两个字的舍友集体“呸”了几声，“考试期间诸‘挂’不宜。”听着他们这话，许存之无奈地笑了笑。等他们的情绪平复下来后，许存之才重新拿出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搜索云想的微信。明明他已经确定了那就是云想的微信，可他却迟迟不敢添加。毕竟当时突然断联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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