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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如此,陈靖山才微微弯腰,又松了松力气,叶云昭立即从他怀里跳了下来。陈越川开口问道:“这位是?”“她是陵南县县令,叶云昭。”陈靖山面上没什么喜色,暗自瞪了自己亲哥一眼后,又转头颇为温柔道,“这位是我哥,陈越川。”二人相互行了礼,叶云昭因着方才的事情多少有些不自在,只客套道:“先前听人提起过,只知陈兄一身武艺,在军营里也是数一数二,不曾想今日有幸一见,果然骁勇。”陈越川嘴角上扬,探究的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移动,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后,缓缓开口:“我瞧着叶县令很是眼熟呐。”此话一出,叶云昭面上皆是愕然,好奇道:“难不成你我先前见过?”陈靖山知道自己哥哥是个缺根筋的,不晓得能说出什么疯话,他立即上前一步,打断道:“好了哥,你不是有事要出去么?”见他这样紧张,先前被他收拾了一顿的陈越川兴致更高,故作无辜道:“你怎么赶我走,我只是瞧着叶县令与你书房里的画一模一样……”他有些做作地一惊,侧头望向陈靖山背后的叶云昭:“莫非……莫非你心悦叶县令的事情还未同她讲?”陈靖山背部一僵,缓缓闭上眼,脸上露出个气急败坏的表情,嘴唇微动,无声道:等着!叶云昭从未遇见过眼前这般情景,不知所措之时,身后突然响起张管家的声音:“那人跑得极快,眼瞧着我们人多,扔下这串铜钱就跑了,叶县令,您数数,看看够不……”未等他说完,叶云昭迅速转身,接过铜钱,脱口而出:“够了够了,多谢,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她步履匆匆,好似身后有什么浑水猛兽,张管家看了看陈靖山,又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怎地如此焦急?不在府上喝盏热茶再走么?”他一脸狐疑地回头,与自家的两个主子面面相觑,莫名觉着靖山掌柜的脸比旁边那位在军营风吹日晒了五六年之人还要黑。错觉,错觉,定是错觉……殊不知,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落在陈靖山的眼里反倒以为是害羞了。叶云昭出了陈宅就往杂市走,尽管她努力镇静,可泛红的双颊还是出卖了她。那人方才所说句句让她心头一动,若说不在意自然是假的,她上辈子母胎单身,一朝穿越也是孤独一人,叶云昭并非没有幻想过未来的爱人是何种模样。陈靖山生得一副好皮囊,身形高大结实,属实不错。只是他一向顾着自己的利益,叶云昭起初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哪怕后来因他解了流民之困,也不过是从厌恶转而无感罢了。如今在她眼里,此人或可成挚友,却做不了相伴一生之人。叶云昭猛然一惊,不知不觉中,自己竟思索如此之深。她抬手拍了拍脸,人家指不定只是一句戏言:醒醒,胡思乱想什么呐!“叶县令,你这是做甚?”忽而在她背后,响起了王大娘的声音。只见王大娘一脸古怪地看着她,又偷偷瞄了瞄她脸颊上的手,若有所思道:“叶县令,你……?”叶云昭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登时撤了手,含糊解释道:“不是不是,今日太热,我方才净了手,凉快凉快……”王大娘一愣,今日虽太阳高照,但风力十足,她不自觉地裹紧了自己的衣衫。叶云昭见她动作立即话口一转,问道:“编笠菌卖的如何?”“嘿嘿……”王大娘闻言笑出了声,“托您的福,卖的不错。”王大娘的背篓里还余下了十七八根,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清了篓,二人拿上东西,一同离开了此处。一路上二人无言,叶云昭是因着方才陈宅里的事情,王大娘则是被街边小摊勾得直咽口水,待到叶云昭发现时,她已落了自己好几步。“婶子,来两碗馄饨。”叶云昭从怀里数出来二十个铜钱,摊在手掌上让妇人瞧过后,“哗啦啦”地全倒进了桌上的陶罐里。“得嘞!”妇人快步掸了掸桌椅,笑道,“你们先坐!”王大娘脸皱的像个大包子,抬手扯了扯她的衣袖,语气里满是心疼:“这也忒贵了,早知道这么贵,我就再忍忍回家吃了……”叶云昭笑道:“这位婶子的手艺可是一等一,上回吃的马兰头猪肉馄饨让我难以忘怀呐!今日你帮了我的大忙,这顿饭自然是我请你的,放心吃罢!”“哎呀……你请我,我也不舍得呀……”王大娘可怜兮兮地盯着身后桌上的陶罐,“更何况我今日什么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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