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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来的很快,两名公安同样骑着自行车跟在陈长兵身后,他们身穿上白下蓝的六五式警服,腰间别着手铐,打着手电筒朝众人走来。
手电筒光源明亮,无意间从坐在地上的两人眼前晃过,老张媳妇和她侄女两个人脑一瞬间空白一片。
公安民警迅了解了情况,有着多位邻居的证词,兰欣提供的外出证明,以及当事人遮遮掩掩、支支吾吾的描述,案件几乎不攻自破。
在铁证面前,老张媳妇再也无法狡辩,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哆嗦,之前那股泼辣无赖劲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她侄女也哭成了泪人,连连说自己都是被姑姑逼的。
公安同志走上前一步,“走吧,跟我回派出所。”
一听到“派出所”,老张媳妇脸色唰地白了。
坐在地上的侄女更是吓得浑身一抖,猛地爬起来,躲到她身后,连连摇头:“姑……姑……我不去……我不去……”
兰欣见状,嗤笑一声:“怎么?刚才不是还喊得挺起劲吗?怎么现在就不敢了?”
沈伟民这时也站出来对邻居们说道:“大家都听到了也看到了,这不是误会,就是赤裸裸的诬陷和敲诈,我们儿子没有问题,都是这两个人存心污蔑。”
公安同志没理会兰欣那带着嘲讽的话,也没管老张媳妇侄女那没出息的哭嚎,只是朝两人递了个严肃的眼神:“别磨蹭,配合点。”
老张媳妇腿肚子早软得像灌了铅,被公安同志一催,身子晃了晃差点栽倒,还是旁边的侄女下意识扶了她一把,又立刻像触了电似的缩回手,眼泪掉得更凶了。
邻居们挤在一旁看动静,有几个从前被老张媳妇撒泼骂过的,此刻都撇着嘴低声议论,无非是“活该”“早就该治治”之类的话。
沈伟民看着那两人被公安半劝半拉地往自行车旁带,心里憋着的火气总算顺了些,转头朝还围在院门口的邻居们拱了拱手。
“今晚让大伙儿看笑话了,也多谢各位刚才肯出来说句公道话,改明儿我让孩子妈做点糖糕,给各家送点。”
“客气了伟民,都是邻居,说句实话而已,当不得谢。”邻居们也客气的摆手。
此时,院外传来老张媳妇带着哭腔的叫喊:“我不去派出所啊!我家里儿媳妇刚生孩子,我还要给她带娃呢,老沈家不近人情呀,我就是想说个亲,怎么给我送到局子里去了!”
她侄女也不住喊冤,“是我姑姑说能让我嫁到城里我才愿意来的,我不能进局子呀,我要是进去了我妈会打死我的!”
公安同志皱了皱眉,没再给她哭嚎的机会,直接拽着胳膊往自行车后座上按:“有话到所里再说。”
等两人被带走了,邻居们也渐渐散了,只是走的时候都忍不住往沈家屋里多瞅两眼。
那眼神里有同情,有好奇,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
沈伟民叹了口气,转身对兰欣说:“今天多亏了你机灵,下午带你哥外出了,还有邻居能给你们作证。”
兰欣摇了摇头,“爸,妈,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一出闹剧渐渐平息,但沈家夫妇心头的阴霾却久久不散。
沈伟民指尖轻轻摩挲着妻子鬓角的碎,刚才她攥着衣摆的手都在抖,却死死咬着牙不肯示弱。
直到公安带走人,她进了屋,才背过身抹了把脸,他知道,她是怕吓着屋里的一双儿女。
妻子往他怀里埋了埋,声音闷得颤:“我不是因为张家媳妇的污蔑,毕竟这事本来就是没影儿的事……我是怕,怕亦城听见了,心里又犯堵。”
“那孩子好不容易好转起来,要是被这么一闹,再缩回壳子里可咋整?”
沈伟民收紧手臂,目光透过窗棂望向里屋的方向,“放心没事的,儿子坚强着呢。”
这阵子儿子的变化,他看在眼里,心里那点死灰似的念想,也慢慢燃起了火星。
“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沈伟民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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