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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旧没有回复。她坐直身子,忽然想起一件事,他们平时下午的时间,他们几乎都会打个视频,哪怕只是看对方坐在沙发上,或者听听厨房的动静,也总归是互相打了个照面。可是今晚,他连视频电话都没发过一个。她咬了咬唇,点开视频通话键,屏幕跳出那个熟悉的连接界面,转了几圈:“对方暂时无法接通。”她盯着那一行字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己跳回聊天界面。她这才发现,连定位共享都消失了。这人怎么回事啊……温尔靠回沙发,抬手捂住眼睛。她有点想哭,但也没有真生气,就是有种无处安放的纷乱情绪堆在胸口,说不清是什么。她知道谢丞礼不会是有意冷她。谢丞礼从不是那种人。可也正因为他从不多言,所以一旦安静得过了头,就让人发慌。温尔忽然开始乱想。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又哪天夜里痉挛得太重,整晚睡不好?是不是低烧没告诉她,连阿姨都不知道?是不是胃口不好一整天都没吃饭?是不是尿路感染又住院了?她坐直身子,抱着抱枕,直直地看着桌上的手机,像在等待什么回音。可什么都没有。她忽然有点后悔,明明刚追到手没多久的大宝贝,不会因为自己出个差就一夜回到解放前吧……她心里有一点难受,又有点委屈,更有点害怕。她低头重新点开对话框,刚准备打字,屏幕却忽然跳出一个提示——“对方发来视频邀请”来自:谢丞礼。她怔住了两秒,才缓缓伸手,按下“接通”。视频接通的那一刻,画面晃了两下。温尔的眉毛还在拧着,眼睛有点红。她没来得及调整表情,就盯着屏幕张了口,语气带着委屈和哭腔:“你……你怎么一天都不理我了。”谢丞礼的画面光线偏暗,背景不像家里。他穿着那件她亲手挑的驼色毛衣,围巾搭在脖子上,眼睛微微发红,整个人像刚从冷风里进来,带着点还没散尽的外气。他没答她的问题。只是目光落在她眼角,语气平稳得像在问天气:“刚哭过?”温尔稳了稳情绪,重新开口:“你手机坏了?怎么突然消失?我担心死了。”“我没事。”屏幕上的谢丞礼浅浅地勾起唇角。温尔看着谢丞礼那边昏暗的背景,秀眉蹙起:“你去哪儿了?”“尔尔,我在你房间门口。”她怔住了一秒,眉头没散,但动作下意识地慢慢转身。下一秒,她几乎是跳下沙发,赤脚冲过去,一只手拉开房门。谢丞礼安静地坐在房间门口,轮椅在灯下投出极淡的影子。他没往前推,就停在门边,像刚到不久,还没完全恢复气息,带着巴黎街头风尘仆仆的冷意。“尔尔,春节快乐。”她看着他,眼神像被什么一下击碎。温尔呆愣地看着从天而降的人,下意识伸出一只手覆在他膝上:“……你疯了吗?”她的声音是哑的,情绪急得没了调子,“你怎么来的?你不是说……你不是说你身体不适合飞长途?”他神情带着倦色,但却笑意温柔地看她,牵住温尔的手,安抚地捏了捏,语气还是那样四平八稳:“都安排好了。有护理人员全程照看。”“你怎么没告诉我?!”“告诉你,你会不让我来。”他说。她一下哽住,她确实不会让他这么折腾。长久挤压的担心,焦虑,害怕,还有各种各样的胡思乱想在此刻终于卸下,飘在空中的心缓缓落地。温尔泄下力气蹲在谢丞礼的轮椅前。谢丞礼低头看着温尔松了口气的模样,捏了捏温尔的耳垂,又说:“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春节,就在视频里看你一个人吃年夜饭。”温尔的喉咙卡着什么,说不出话来,只把头埋下去,额头抵在他腿上,深吸了一口气。谢丞礼慢慢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后颈,没有抱她,只是轻轻扣着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像怕吓着她。她靠着他,过了很久才哑着嗓子开口:“你有没有觉得你有点……有点太吓人了?”“可能有点。”他回答得诚实。“你是不是从很久前就开始安排了?”她抬起头,眼睛又红又亮。谢丞礼没答。但她知道答案。她笑了一下,泪没忍住,终于掉下来:“你真的……”“嗯?”“是个笨蛋。”谢丞礼看着她没说话,只是伸手擦她脸上的泪,把她拉起来坐在他腿上:“笨蛋好像把你惹哭了。”她靠着他,胳膊缠着他脖子,嗓子哑得不成样子:“你明明是为了手术休养身体连班都不上了,你现在这么折腾自己不怕功亏一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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