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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一黑一白(第1页)

冰封谷的风突然静了,最后一片雪花落在聂娇娇掌心的莲子上,瞬间融化成水,渗入金黄的莲心。原本闭合的莲子竟微微张开条缝,露出里面淡青色的胚芽,与她银簪上的鹤纹产生共鸣,出细不可闻的嗡鸣。

“这莲子……是活的?”孙福搭着弓箭的手松了松,箭尖的爆燃符不知何时已熄灭,“双生花谢了,怎么会结出这东西?”

林青捂着被黑气震伤的胸口,踉跄着走到冰台边缘。原本盛放双生花的地方,此刻只留下一圈淡金色的印记,印记里刻着与丹魂令相似的纹路。他俯身用指尖描摹纹路,突然“咦”了一声——纹路的转角处,藏着极小的丹王手书。

“快来看!”林青的声音带着惊惶,又藏着一丝兴奋,“这不是两仪换魂阵的余痕,是丹王留下的注解!”

众人围拢过去,王小虎将定魂珠的光芒引向印记,那些模糊的字迹渐渐清晰:“双生花,非善恶之花,乃‘取舍’之花。取善念则影主灭,取恶念则丹王消,取舍之间,需以‘同心’为匙。”

“同心为匙?”赵猛挠了挠头,巨剑往冰台上一顿,震得碎冰四溅,“是说同心丹?白胡子那半张丹方上写着,这丹药得用双生花和心头血炼。”

聂娇娇指尖的莲子突然烫,她下意识地将莲子贴近测魂石碎片,碎片竟像磁石般吸附在莲子表面,组成一幅完整的图案——是朵并蒂莲,一瓣刻着“王”,一瓣刻着“聂”,莲心处正是“同心”二字。

“不是炼药。”她忽然明白过来,银簪上的鹤纹轻轻颤动,“是心意相通。丹王怕后人陷入非黑即白的执念,才设下这关——善恶不是要消灭其一,而是要共存。”

话音未落,冰谷深处传来影主的怒喝,比之前的嘶吼多了几分慌乱:“一派胡言!善恶本就势不两立,他不过是不敢承认自己的懦弱!”

黑气从冰台下方的裂缝中喷涌而出,凝聚成影主的上半身,白翳左眼死死盯着聂娇娇掌心的莲子:“把莲子给我!那是丹王善念所化,本就该归我所有!”

王小虎将聂娇娇护在身后,定魂珠的光芒再次亮起,金光中浮现出丹王的虚影,正与黑气中的影主对峙。这一次,两人的面容不再模糊,竟连眼角的皱纹、说话的语气都如出一辙,仿佛在照镜子。

“你看,”王小虎轻声道,“他们本就是一体。影主恨的不是丹王,是那个不敢面对恶念的自己。”

影主的黑气剧烈翻涌,显然被说中了心事:“闭嘴!我是影主,不是谁的影子!”他猛地挥手,数道黑气化作锁链,直取莲子,“今天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让这花彻底凋零!”

赵猛巨剑横扫,将锁链劈成黑雾,却被黑气中潜藏的灵力震得后退三步:“这老东西的力量怎么越来越强?”

“他在吸收地脉的寒气!”林青指着冰台下方的裂缝,那里的黑气正与冰层下的红色脉络相连——是冰封谷的地脉灵根,“再这样下去,整个山谷都会被他冻成冰窖!”

聂娇娇突然拉住王小虎的手,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的掌心,莲子夹在两人中间。奇异的事情生了——定魂珠的金光与测魂石的青光顺着两人的手臂流转,在莲子表面交织成网,原本半开的莲子彻底绽放,露出里面的莲心,竟躺着两颗米粒大小的珠子,一白一黑,正是丹王与影主的缩影。

“这才是同心为匙。”聂娇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我们的灵力相通,才能让莲子认主。”

白珠中的丹王虚影对着他们微微颔,黑珠中的影主却出不甘的咆哮,试图挣脱莲心的束缚。莲子的花瓣突然合拢,将两颗珠子包裹其中,在金光与青光的包裹下,缓缓升入空中。

“不!”影主的黑气疯狂撞击莲子,却被光网弹开,“我筹划百年,不是为了让你们看笑话!”他突然转向林青,语气变得诱哄,“小友,你不是想重振玄黄丹阁吗?只要你帮我夺回莲子,我就让你当丹阁至尊,丹王的所有手札都给你!”

林青握紧了手中的丹魂令,令牌的红光映着他的脸,忽明忽暗。他想起周鹤长老临终前的嘱托,想起那些死在影阁手中的同门,突然冷笑一声:“至尊之位?沾满鲜血的手札?影主,你真以为所有人都像白胡子那样愚蠢?”

他将丹魂令猛地插入冰台的印记中,令牌与纹路瞬间融合,爆出刺眼的红光,将影主的黑气钉在原地:“玄黄丹阁的荣耀,不是靠邪术换来的!”

影主被红光灼烧,出凄厉的惨叫,黑气渐渐稀薄,露出里面隐约的白衣一角——是丹王被压制的善念正在复苏。王小虎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丹王的苦心:所谓取舍,从来不是选择毁灭,而是给对方一个回头的机会。

“影主,”王小虎扬声道,金光中的丹王虚影也同时开口,“你恨的不是善念,是自己永远无法成为完整的‘人’。”

影主的黑气猛地一滞,白翳左眼流下两行清泪——不再是黑色的血泪,而是与常人无异的透明液体。他看着空中的莲子,又看了看金光中的自己,突然出一声长叹,黑气开始主动向莲子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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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执念,终究是错了。”影主的声音变得温和,与丹王的语调渐渐重合,“若有来生,愿做个寻常丹师,只问丹道,不问善恶。”

话音落下,黑气彻底融入莲子。莲子在空中旋转三周,花瓣层层展开,最终化作朵黑白相间的双生花,悬浮在冰台中央。花芯中,丹王与影主的虚影并肩而立,对着众人微微颔,随后化作点点金光,融入冰封谷的地脉中。

冰谷的风雪彻底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融化的雪地上,映出斑斓的光。原本冰封的地脉灵根重新流动起红色的暖意,冰层下的骸骨渐渐闭上了空洞的眼眶,掌心的玉佩化作粉末,随风消散。

“结束了?”赵猛看着那朵双生花,有些不敢相信,“就这么……和好了?”

聂娇娇摘下银簪,鹤纹在阳光下化作只真正的白鹤,绕着双生花飞了三圈,然后冲向天际。她握紧掌心的莲子(此刻已变回金黄,静静躺在她手中),轻声道:“不是和好,是和解。就像这花,黑白共生,才是完整。”

林青走到双生花前,丹魂令在他手中出温暖的红光:“丹王留下的注解里说,双生花会在这里扎根,守护冰封谷的地脉。以后,这里就是玄黄丹阁的分舵,我会留下看守。”

孙福收起弓箭,望着远处的青岚宗方向:“我也该回去了。青岚宗的旧址还在,那些被影阁胁迫的弟子,该给他们一个归宿。”

王小虎看着手中的定魂珠,珠子的光芒变得柔和,与聂娇娇掌心的莲子遥相呼应。他忽然想起丹王虚影最后的眼神,那里面藏着的,不是解脱,而是新的期许。

“同心为匙,不止是为了化解恩怨。”王小虎看向聂娇娇,两人相视一笑,“丹王是想告诉我们,往后的路,要一起走。”

双生花在阳光下轻轻摇曳,黑白花瓣上渐渐浮现出新的纹路,像一幅展开的地图,指向极南的“落莲坞”——那里,据说生长着能让莲子生根芽的“回春泉”。

赵猛扛着巨剑,往谷外走去,边走边喊:“落莲坞?听着就有好酒!走了走了,再晚赶不上宿头了!”

聂娇娇和王小虎跟在后面,莲子与定魂珠的暖意交织在一起,像两股缠绕的溪流,汇入远方的天际。林青站在双生花前,丹魂令的红光映着他年轻的脸,眼中是对未来的憧憬。

风拂过冰谷,带着新生的暖意,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新的开始。那些关于善恶的争论,关于执念的纠葛,终究在双生花的绽放中,找到了最好的答案——所谓圆满,从来不是非此即彼,而是学会与不完美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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