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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剑起桃源 斩妖证道 第五十九章 山河(第1页)

"原来师尊早算到这一步。"丹月喃喃自语,云河问心剑分化九道虚影。每道剑影末端都缠着青丝,丝线另一端系着新骊珠城的铜钱阵眼。陈桃生突然咬破舌尖,精血喷在"诚"字铜钱上,文庙废墟方向传来洪钟大吕的声响。

虹叶的残魂在金焰中扭曲:"你以为毁去量天尺拓印便能......"话音戛然而止,裴钱妖刀劈开的虚空裂缝中,竟飞出陈平安当年留在骊珠洞天的半部《山水游记》。书页触及瘴气的刹那,翡翠色桃林突然开出金花,花瓣上的露珠皆是武道神意凝成。

丹月御剑穿过花雨,照影剑尖挑起的露珠映出惊人画面——三百年前武东城雨夜,却裳将毕生武道神意封入地脉时,虹叶的桃枝早已刺入李详后心。七虚宗长老的换魂术,竟从那时便开始布局。

"好个百年棋局!"裴钱妖刀钉住最后半缕残魂,"陈平安那厮倒是沉得住气。"刀身震颤间,文庙方向飞来的《山河正典》残页突然燃烧,火焰中浮现陈平安的笔迹:"武运当归处,剑气满青山。"

暮色渐浓时,新骊珠城的铜钱阵归于沉寂。丹月独坐问剑峰顶,膝头横着的照影剑不再嗡鸣。陈桃生蹲在城墙根捏完最后一个泥人,泥人手中的渔网兜着三百枚"诚"字铜钱,网眼漏下的月光恰好拼成"薪火相传"四字。

子时梆子响过三声,护城河底突然浮起半截青铜碑。碑文"惊鸿"二字渗出金液,在月下凝成却裳虚影。武道神意凝成的手指轻点丹月眉心,三百年前封存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原来武东城地脉深处,始终埋着半部真正的《山河正典》。

裴钱拎着空酒壶跃上城头时,正看见翡翠桃林无风自动。每片桃叶背面都映着却裳演武的身影,林间升起的晨雾里,隐约有宝瓶洲海岸线的轮廓浮现。

暮色漫过新骊珠城东墙时,文庙檐角的铜铃突然齐声清鸣。陈桃生蹲在护城河畔的青石板上,手指蘸着河水在龟背刻"诚"字,每划最后一捺,水面便浮起三枚裹着青苔的铜钱。少年拾起钱币对着残阳端详,钱眼透出的光影里,三百里外鹰愁涧的桃花瘴正凝成蟒形。

裴钱倒挂在文庙牌坊上,酒葫芦里漏出的酒液坠入河中,惊散成群银鱼。她眯眼看着水中倒影,那些银鱼背鳍泛着翡翠色,分明是瘴气凝成的傀儡。"老秀才的《正身帖》拓本少了半卷。"她翻身落地时刀鞘轻点水面,涟漪里浮出武东城残碑景象,"碑文止戈二字渗出的金液,比昨日少了七滴。"

丹月盘膝坐在问剑峰顶的云纹石上,膝头横着的照影剑突然跃起三寸。剑穗缠着的铜钱嗡嗡震颤,钱眼映出惊人画面——蛮荒妖族青铜祭坛的十二根蟠龙柱上,每道龙睛都嵌着刻有"喜怒忧思"的桃木钉。钉尾垂落的青铜锁链没入地脉,锁链尽头赫然系着新骊珠城地砖下的"诚"字铜钱。

"陈平安当年埋的伏笔要现世了。"裴钱刀鞘轻敲城墙,砖缝里钻出的藤蔓挂着露珠,每颗水珠都映着不同时辰的景象。卯时的露珠映出陈桃生在河边刻字,辰时的水珠里游动着翡翠银鱼,而此刻正午的露珠中,分明映着三百年前却裳将半枚铜钱按入李详胸口的画面。

陈桃生忽然捏碎掌心血痂,河面浮起的铜钱阵倒卷上天。钱文"诚"字在空中拼成半部《山河正典》,缺失的书页处流淌着墨色瘴气。少年并指抹过龟甲,裂纹中渗出金液凝成小楷:"陆台问心处,剑气满青山。"

云海深处传来闷雷,丹月御剑而起时,照影剑尖垂落的青丝突然绷直。翡翠瘴气凝成的虹桥跨过护城河,桥面每块青砖都刻着篡改的碑文。七虚宗长老的冷笑自桥头传来:"小丫头可还记得,当年陆青崖在剑气长城刻的《镇妖帖》缺了哪八字?"

裴钱妖刀劈开三块桥砖,碎砖中飞出的却不是砂石,而是三百枚裹着血锈的铜钱。刀锋触及钱币的刹那,文庙方向突然响起编钟轰鸣。陈桃生袖中飞出的泥人落地生根,竟化作却裳演武时的虚影,拳架起手式掀起的罡风卷散瘴气。

"武运在诚!"丹月长啸声中,照影剑化作游龙穿云而过。剑光劈开的云层里垂下万道金线,每根线头都系着新骊珠城地底的铜钱。钱眼透出的光斑在地面拼出完整阵图,阵眼处浮现的竟是陈平安当年留在骊珠洞天的半部《山水游记》。

虹桥突然扭曲成环,桥头生出七虚宗长老的九重虚影。每道虚影掌心都托着青铜量天尺,尺面刻着的"喜怒忧思"篆文渗出黑雾。黑雾触及护城河水的刹那,河中银鱼尽数翻白,鱼腹中钻出的桃根缠向文庙梁柱。

"礼圣的规矩都敢破?"裴钱怒喝震碎腰间酒壶,妖刀蘸着酒液在虚空写"止"字。字成瞬间,文庙残存的《正身帖》拓本无风自动,缺失的半卷竟在酒香中补全。陈桃生突然跃上龟背,咬破指尖在龟甲刻下完整的"诚"字,河水倒卷形成的漩涡中升起青铜碑,碑文"惊鸿"二字大放光明。

丹月剑诀突变,云河问心剑分化的九道虚影突然合一。剑光劈在青铜碑文的刹那,三百年前却裳封存的地脉神意喷涌而出。新骊珠城每块地砖同时翻转,砖底刻着的武道轨迹与文庙拓本上的

;圣贤章句竟完美契合。

七虚宗长老的量天尺虚影突然崩裂,黑雾中传出惊怒交加的吼声:"陈平安的山水局!"翡翠瘴气凝成的虹桥寸寸断裂,每块碎砖都映出不同画面——有少年却裳在武庙刻阵,有陆台在剑气长城问剑,最后一块碎砖里,赫然映着陈桃生此刻咬破指尖在龟甲补全"诚"字最后一笔。

护城河底的青铜棺椁突然浮出水面,棺盖表面"喜怒忧思"的篆文被铜钱阵炼化成灰。丹月御剑掠过河面,照影剑尖挑起的水珠映出惊人真相——三百里外蛮荒祭坛的蟠龙柱正在坍塌,每根石柱里封存的竟是文庙历代儒生的本命字!

"原来如此。"裴钱刀锋指天,文庙残存的半部《正身帖》突然燃烧。火焰中浮现陈平安遒劲笔迹:"规矩在诚不在器。"每个火字坠地即化作铜钱,钱文"诚"字的光华笼罩全城,七虚宗长老的九重虚影在金焰中扭曲成青烟。

暮色染红新骊珠城时,陈桃生瘫坐在龟背喘气。少年掌心"诚"字伤口渗出的血珠坠入河中,竟凝成三百枚青铜钱币。裴钱收刀入鞘,望着钱币在漩涡中拼出的阵图冷笑:"老秀才当年在龟背刻字,怕是早算到这一局。"

丹月轻抚照影剑身,剑脊浮现的《惊鸿谱》突然延伸出陌生轨迹。云雾散尽的问剑峰顶,不知何时多了半截残碑,碑文"剑气"二字渗出金液,在月光下凝成陆台负剑远游的虚影。

子时更鼓响过三巡,护城河突然掀起十丈浊浪。陈桃生怀中的龟甲剧烈震颤,裂纹中映出惊人画面——宝瓶洲海岸线的礁石群里,十二尊青铜傀儡正在将刻满符文的骨钉楔入龙脉。每钉入一枚,新骊珠城文庙的铜铃便炸碎一只。

"该动身了。"裴钱将酒葫芦抛入河中,葫芦沉没处浮起半卷《山水游记》。丹月御剑掠过水面,剑尖挑起的水花映出陈平安留在书页间的箴言:"武运归处,青山有剑。"

黎明前的黑暗最浓时,新骊珠城地脉深处传来龙吟。陈桃生刻字的龟背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封存的半枚玉质剑丸。少年将剑丸按入护城河阵眼,整条河道突然倒流上天,水幕中浮现宝瓶洲某处海岛的轮廓——岛心插着的断剑,赫然是当年陆台问剑长城时崩碎的本命飞剑。

裴钱突然劈刀斩向虚空,刀气撕开的裂缝里涌出翡翠瘴气。七虚宗长老的残魂在瘴气中尖笑:"量天尺拓印岂是这般容易毁去?"笑声未落,文庙残存的铜铃突然齐声清鸣,铃舌坠地化作青铜小剑,剑尖所指处升起三百道浩然气。

丹月并指抹过照影剑,剑身映出的不再是新骊珠城,而是宝瓶洲某座荒废古寺。寺中枯井爬满桃根,井底沉着半块残碑,碑文"惊鸿"二字正被瘴气侵蚀。陈桃生突然呕出口鲜血,掌心血珠在龟甲凝成小楷:"陆台问心处,剑气满青山。"

晨光刺破云层时,护城河底的青铜钱阵归于沉寂。裴钱拎着空酒壶跃上城垛,望着河道倒影里的宝瓶洲轮廓轻笑:"陈平安这厮,倒是给后来人留了条问剑的路。"她忽然掷出妖刀,刀气劈开的水幕中,赫然映出三百年前却裳将半枚铜钱封入地脉的画面——那铜钱落处,正是如今宝瓶洲海岛断剑的位置。

丹月收剑归鞘时,照影剑穗突然自行解开。青丝缠着的铜钱坠入文庙废墟,在《正身帖》残页上砸出钱形凹痕。陈桃生喘着气瘫坐在龟背,看着自己掌心血字渐渐淡去,忽然想起那日老秀才摸他头顶说的那句:"诚字在心不在口,剑气在骨不在锋。"

第一缕阳光爬上城墙时,新骊珠城外的桃林无风自动。每片桃叶背面的露珠里,都映着不同时空的画面:有少年却裳在武东城刻阵,有陆台在长城问剑,最后一片桃叶的露珠中,赫然映着丹月三人御剑掠过宝瓶洲海面的未来光影。

暮色漫过新骊珠城东墙第七个垛口时,文庙檐角第三十六枚铜铃突然哑了声。陈桃生蹲在护城河畔的青石板上,指尖蘸着浑浊河水,在龟甲裂纹间续写昨日未竟的"诚"字。河水忽然泛起翡翠纹路,倒映出三百里外鹰愁涧的瘴气正如活物般蠕动,凝成巨蟒衔尾的诡异图腾。

裴钱倒悬在文庙牌坊的嘲风兽首上,酒葫芦漏出的酒液坠入河中,惊起七条背鳍泛着金光的银鱼。她眯眼盯着鱼群搅动的波纹,忽然翻身落地,刀鞘轻点水面:"瘴气里掺了量天尺的拓印墨,老秀才的《正身帖》怕是要改姓了。"

丹月盘膝坐在问剑峰顶的云纹石台,膝头横着的照影剑突然跃起三寸。剑穗缠着的三枚铜钱嗡嗡震颤,钱孔透出的光影里,蛮荒妖族祭坛的十二根蟠龙柱正在沉降。每根石柱嵌入地脉的瞬间,新骊珠城护城河底的青苔便褪色三分,露出砖缝里暗藏的青铜锁链。

"陈平安当年在骊珠洞天埋的伏线要现世了。"裴钱刀尖挑起块湿润青苔,苔藓下的铜钱纹路竟与文庙《山河正典》缺失的残页笔迹重合。她忽然甩刀劈向水面,涟漪中浮出三百年前却裳刻阵的画面——青年武夫将半枚铜钱按入李详胸膛时,七虚宗长老的桃木钉已然刺入地脉三寸。

陈桃生突然捏碎掌心血痂,河面浮起的铜钱阵倒卷上天。钱文"诚"字在空中拼成半部《正

;身帖》,缺失的笔画处流淌墨色瘴气。少年并指抹过龟甲裂纹,金液凝成的小楷突然扭曲成陆台留在剑气长城的残句:"青山不必埋剑骨,自有惊鸿照影来。"

云海深处传来闷雷,丹月御剑而起时,照影剑尖垂落的青丝突然绷如弓弦。翡翠瘴气凝成的虹桥横跨护城河,桥面每块青砖都刻着篡改的碑文。七虚宗长老的冷笑自桥头飘来:"丫头可识得这《伪山河卷》?陆青崖当年便是用此法置换文运......"

裴钱妖刀劈碎三块桥砖,碎砾中迸出的却不是砂石,而是三百枚裹着铜锈的"伪"字钱。刀锋触及钱币的刹那,文庙方向响起七十二声编钟轰鸣。陈桃生袖中飞出的泥人落地生根,竟化作却裳演武的虚影,拳架起手式掀起的罡风竟卷散半河瘴气。

"武运在诚!"丹月长啸声穿云裂石,照影剑化游龙直贯虹桥。剑光劈开的云层里垂下万道金线,每根金线末端都系着新骊珠城地底的铜钱。钱眼透出的光斑在地面交织成阵,阵眼处浮现的竟是陈平安留在骊珠洞天的半部《山水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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