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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人的同伴立刻要来攻击。谢煜用长棍打马的膝盖,马吃痛前膝跪地。那群同伴们动作不稳,被一个个地敲下马,又被谢煜用长棍一个个地补刀,短暂失去了行动能力,躺在地上翻滚。谢煜收回沾血的长棍,转身。沈流枕的眼泪蒙住了大半个脸颊,“你刚刚怀疑我自导自演是不是?”谢煜伸出的、要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的手一顿,悬在空中。沈流枕一边流泪一边愤恨,“你第一眼就是去确认这些人是不是来自江南水军,你觉得我安排了这些人冲撞、鞭打、毁掉我的脸,只为了对你挟恩图报。”她伸手重重抹掉自己的眼泪,眼泪和脸上的鲜血混合在一起,变成一大片的红。她自己撑着肮脏的地面,站起来,眼睛因为愤怒而极明亮,像是快速燃烧的一根草叶,“你凭什么这么想我?”她是虚弱的,直到现在皮肤都没有血色,她身上的白衣是昂贵的,她是擅长表演,温和优雅的。她大声地质问,仿佛遭受了天底下最大的背叛:“你凭什么这么想我!”“我有对你做任何坏事吗?你凭什么!”围观的人群挤挤挨挨,都看着这一出闹剧,沈流枕却并不在乎体面,只是倔强地要一个答案。谢煜一言不发,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出人群,推到停在街边的马车上——这是她们来时用的那一辆。她坐到驾车人旁边,“回府。”驾车人看见她的脸色阴沉,脸上一丝笑意也无,一句话都不敢说,赶紧扬起马鞭。匆匆回了府,府上的人都很惊讶她们怎么刚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管家看见走下马车的沈流枕满脸的血,立刻慌乱起来。府上的客人突然受伤了,这可怎么是好。“收拾间屋子给她,去街上找最好的大夫,再派一个人去宫里找御医,让她们带上能够祛疤的药膏。”谢煜面无表情地吩咐。“我不在你这里治!我要回去!”沈流枕大声说。“送我回去!你讨厌我!我不要和你在一起!”她转头就要走,却被谢煜拉着手拽回来,把她往院子里面一推,吩咐门口的侍卫关上门。“你乖一点,御医马上给你来看病。”谢煜的声音很低。话音刚落,沈长胤就从前厅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她肯定听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谢煜朝她一点头:“路上遇到了闹市纵马的人,她被撞了一下,又被马鞭划伤了脸。”沈长胤眼中神色不明,没有做声。沈流枕冷笑一声:“你怎么不说我是怎么被撞的!我是怎么被马鞭毁容的!”“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会这样吗?!”她说的话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重重的珠子,落到地上,又弹起来。沈长胤紧了紧握书的手,观察着眼前的一切。沈流枕苍白的脸色与鲜艳的血对比鲜明,神色鲜活,即使是发怒的表情,也足够惹人怜爱。谢煜一句话不说,面无表情,琥珀色的眼睛被眉骨落下的阴影笼罩,说不出来的阴郁。她的手上有血和眼泪的混合物,大约是阻止沈流枕用手擦拭伤口时留下来的。“先进来吧。”沈长胤冷静地说,“先让侍女给伤口做个处理。”沈流枕:“我都说了我不要你们治!送我回去!”沈长胤:“早点处理,以防溃烂……”话没说完,谢煜就把人抓着拉进了正厅里,按到一张椅子上坐下。自己坐在旁边,阴沉沉地盯着沈流枕:“老实点。”沈长胤站在门口处,望着她们。谢煜刚刚路过她,却没有多看一眼,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了沈流枕这一件重要的事情。眼睫颤动,沈长胤闭了闭眼,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多想。侍女很快地取来府里常备的药膏,给沈流枕做简单的处理。伤口上药疼痛,沈流枕一边被上药一边躲,眼泪流得更多了,嘴里还要骂谢煜。“我恨你!你怀疑我!你还要我痛!”谢煜静静地看着,像个稻草人,任她骂来骂去也不做回应。直到沈流枕为了躲避上药,反而牵扯到了伤口,流血更多,她才忍不住吩咐侍女:“下手轻点。”沈长胤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些冷。她望了一眼院中,树荫浓绿,太阳明亮,明明已经是夏日了。谢煜和沈流枕单独相处不过半个时辰,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状态?沈流枕的话不期然在脑中回响。她说自己总是把谢煜看得很紧,因为自己清楚如果有别的选择的话,谢煜不会选自己。她说自己能和谢煜在一起,只是因为强行占据了谢煜的大部分时间,避免了谢煜与其他人共同发展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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