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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再说说赵三。赵三打完金三后,根本没把这事儿当回事。
因为金三长得实在不像个社会人。事实上,金三的长相确实不咋地,属于那种姥姥不亲、舅舅不爱那类型的。
为啥这么说呢?因为了解小偷这行的人都知道,干小偷这行,长相得很普通,扔到人堆里都不显眼、不露声色。
你想想,要是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坐在你身边,你肯定会本能地躲着,把钱包捂得紧紧的。
而金三呢,长得罗锅八相,骨骼怪异,脖子歪歪的,眼睛还斜楞着。这样的人坐在你身边,确实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所以当年他拜师的时候,师傅就说过,金三这种面相不适合干这行,一开始都不准备教他。不过金三这人也是有股子倔劲,就像赵三当初拜师那样,硬是软磨硬泡入了这行。
金三领着人往赵三那去,赵三根本没把金三当回事,就觉得他不像个有头有脸的社会大哥嘛。
赵三在屋里,左洪武他们在那儿喝茶唠嗑。屋里的人还说着:“大哥,正常来说打他一顿,应该让他把钱吐出来。”
赵三一笑,说道:“哎呀,吐啥吐,揍他一顿得了,都他妈小角色一个,给他个教训以后不来就行了。”
正说着话呢,就听到门外“砰”的一声巨响。
张红岩到了门口,亲自一脚就把赵三的门给踹开了,声音那叫一个大。
左洪武挺猛也挺机灵的,他背对着赵三,听到声音立刻回头。
屋里玩的人都很专注,有的在看这,有的在看那。这“啪”的一踹,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回头。
左洪武刚要骂脏话,“操你妈”这两个字刚出口,那个“妈”字还没说出来呢,张红岩已经进来了!
因为左洪武也背着家伙给大家看场子,怕有流氓闹事。
这时候,左洪武刚要骂人,而且本能地要去摸腰,一回头却看见了张红岩。
张红岩拿着一把长杆子,身后的兄弟们有的拿短家伙,有的拿着砍刀,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张红岩可是地地道道的玩命之徒、大流氓。
他们一下子就进了屋。屋里十来个人,最大的人物也就是赵三了,而那些耍钱的人能有多大的胆子和能耐呢?当时都懵了。
张红岩拿着长杆子,旁边的兄弟大喊:“操,都别动!”
左洪武还想摸腰呢,赵三一瞅,赶紧伸手拍下左洪武的肩膀,意思是别动,来者不善,这个气场一看就知道。
赵三一拍,包括王志等人也非常果断,一摇头,左洪武把手缩了回来,要是掏出来,当年肯定得被干残。
这不,赵三往前一上,这时候也看见了金三在旁边歪着脖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金三喊了声:“岩哥!”
然后指着赵三等人说:“就是他们打的我。”
张红岩拿着长杆子瞅着众人问:“谁是老板?谁打的我兄弟?操,瞎了你们的狗眼,知道我是谁不?我他妈桃园路的,我叫张红岩。”
有人说报张红岩的名号好使不?非常好使!
报出张红岩的大号之后,屋里的人一点都不夸张地都蹲到了地下。玩牌的人心里都犯嘀咕:“哎呀,是张红岩啊,咋惹上他了呢?”
赵三一听:“谁?张红岩?”
张红岩又问:“谁打的我兄弟?谁是老板?来来来,出来。”
赵三一看这情况。嗯,说道:“哎呀,哥们儿,哎呀,你就是红岩呐。你好,你好啊,这个店是我开的,我姓赵,我叫赵红林,都管我叫赵三,你管我叫赵三就行。”
张红岩瞅瞅,把长杆子往兄弟手上一递,说:“你就是那个把魏仁干了的赵三儿呗。”
虽然大家都知道赵三干过一些大事,但没人公开问,也不好问,那要是公开问,赵三能承认杀人罪吗?但没人敢问啊!
赵三的名号在这一片也是很响的。张红岩这么一问,赵三也知道张红岩的名号,他太清楚了!
“是我是我,那个红岩呢,听过你哈。呃,南关这块儿有啥事,咱进屋里聊。就这事儿啊,我跟你好好唠唠。”
张红岩却说:“唠他妈啥呀,有啥事在这唠得了。赵三儿啊,我知道你,今天这事儿啊,我他妈张红岩最讲理,有一个算一个,都他妈听着点儿!你妈的,我兄弟办的是不对,偷钱包是不对,但你们给打这逼样呢?那残疾人都打呀,没看着我兄弟残疾啊?人家金三残疾,天生骨骼奇异,歪歪脖子,眼睛还斜楞,操你妈就这样还打啊?”
赵三一瞅张红岩,说道:“你看,红岩呢,你给三哥个面子啊,这事儿咱好好商量商量。因为你兄弟确实不对,你听我说啊,咱打人是不对,但你兄弟为啥挨打你得知道是不是?“
”咱说了啊,在这输多少赢多少都无所谓,输多了你找我都行!可你这兄弟偷大伙钱包,这就不对了。而且咱们金戈蓝荣是一家啊!“
金、戈、兰、荣指的是早些时候江湖的四个行当,金指
;的是流氓,戈指的是骗子,兰指的是赌博,荣指的是偷窃。江湖上的规矩就是互不干涉,互不侵犯。
”红岩啊,你玩社会走江湖的,我太知道你了。那你说红岩,咱们都算一家,火车站、汽车站有那么多人,你说你这兄弟有这手艺,上火车站、汽车站随随便便一转,那几十个钱包不成问题,怎么能偷自己家人呢?不是那么回事啊!对不对?红岩,所以说呀,刚才我也没要他这个钱,就是教育教育他。”
张红岩一听,怒了:“赵三,我兄弟,你教育?用他妈你教育吗?”
赵三一瞅,因为这么多人呢,自己也不能太拉胯。三哥最大的智慧就是能屈能伸,但绝对从来不掉链子。
三哥一瞅:“那以你的意思,你想咋办?你说!”
张红岩瞅瞅:“我说呀,赵三儿,我兄弟是不对,但他妈他是个残疾人,你们给打这逼样。你打普通人我不管,你打我兄弟,钱儿说话呗。”
三哥一瞅:“那你说吧,要多少钱?”张红岩瞅瞅这桌子,他知道这家有个局子,但张红岩不耍钱不上这来。
张红岩闯荡过,能不知道这局子多挣钱吗?而且应该一天都不少挣。
“你这么的吧,谁打的谁拿钱,十万块,我他妈不难为你们!十万块钱,这事儿拉倒,不砸你这局子。不拿钱,你这局子你就别干了!”
张红岩狮子大开口,可以这么说,张嘴要十万。因为张红岩那时候帮别人摆事儿,一个事儿也就万八千的,有时候三五千他都办。
要十万块钱,在一九九三年,如果把一人打的鼻青脸肿的话,给一万都不少了,都是天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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