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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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人赃并获！北菊嫂也是寡妇，男人死了几年了，育有一儿一女，儿子细伢子16岁，女儿细妹子13岁。秋采萍呆住了！她本以为是小偷的张大娣，竟然是真的只是看到鸡窝没关好去看一眼，正好碰到她们回来而已！细伢子对偷鸡一事供认不讳，但不承认偷了糙米！秋采萍已经感到事态不好了！连忙去分说，糙米没有被偷，是自己看错了，但仁义礼智信几人哪里肯信？北菊嫂带着儿女，在秋采萍面前砰砰磕头，秋采萍也极力为细伢子开脱：“叔，这孩子年纪小不懂事，鸡也还在，我只要拿回鸡就好，这事就这么算了行不，回头，叫他帮我家挖上几天田土，当作处罚好不！”全村的人都围了上来，个个都在指责细伢子，也有怪北菊嫂没有教好儿子的。北菊嫂生性儒弱，平时也少与人交往，只是关上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同以前的秋采萍差不多，在村子里根本就没有交情稍好些的，现在她家出了事，除了秋采萍，村里竟然没有一个为她说话的！弄出这么大阵仗，这几位哪肯虎头蛇尾收场，听到村里人人都在指责细伢子败坏白弯陈家的名声，再加上陈时盛带回来征兵的消息，一肚子的火气正没地方消，直接就叫人绑了细伢子手脚，竟然要沉塘！细伢子已经吓瘫了，软倒在地上，北菊嫂带着女儿在几位族叔面前苦苦哀求，把头都磕得鲜血淋漓，但这几位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北菊嫂又朝着围观的人磕头，求她们帮忙说好话，有婆娘虽然面有不忍之色，但没一个人肯出头！秋采萍还想着再努力一下，才送了肉和糖糕，看能不能有一点点面子。她上前来，还没开声，族长转过头来，狰狞的眼神紧紧盯着她：“秋氏，你要同我们作对？”秋采萍口干舌燥，只觉得天旋地转，竟然有要呕吐的感觉。她被吓到了！她可以绞尽脑汁，可以撒泼打滚，但面对这种强权镇压、不讲道理的场面，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苍白无力！所有的计谋，一点作用都没有！当那排山倒海的巨浪扑面而来时，个人永远是那一只小小的蚂蚁，毫无反抗之力，只能静待灭顶之灾！猪笼被搬了过来，细伢子被塞进猪笼，他嘴被堵住，手脚被绑住，拼命挣扎，眼里是浓浓的哀求和恐惧，还有绝望！动手的是族长的侄子陈时后，陈时后是光棍，三十多岁还没娶亲，一向对族长的命令不折不扣地执行，上次被沉塘的两人，也是被他塞进猪笼的！北菊嫂已经昏迷，细妹子抱着她娘，看着哥哥被丢进池塘，号啕大哭！秋采萍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家的，还抱着两只鸡！事情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子？她并没有想要把任何人沉塘的打算，包括张大娣，她是真的没想到后果是如此严重！有人因为她的闹腾丢了性命！怀里的两只鸡此刻沉甸甸，她只觉得太沉抱不起，直往地下坠！为难苦命人的，竟然是她？她算是什么？帮凶？恶棍？她突然对自己深恶痛绝起来，她同那陈时后又有什么两样？陈时后动手，她动嘴，都成了族里维持权威的打手和帮凶！这几天来，事情第一次脱出她的掌控，原本她以为自己多少把控住了一些的族权们，露出狰狞的真面目来，而自己，原来不过是在那里上窜下跳的小丑而已！身为小丑而不自知，为人帮凶却又无可奈何！她只想活下去而已，她不露出獠牙来，迟早也得被人吃干抹净！她露出獠牙来反抗，今天的场景很有可能发生在她身上！下一个被塞进猪笼的，是她吗？白弯村被两件事情闹腾得鸡飞狗跳，一件就是细芽子沉塘的事，另一件就是官府征兵的事。细芽子才刚满十六岁，如果不被沉塘，也要被征兵，有些人竟然觉得这样也好，可以死在家里也是福气！当天下午，细芽子就被拖上山，随便挖个坑埋了，没有棺材，也没有坟，北菊嫂连儿子埋在哪都不知道！细芽子就这样悄无声息消失在这个世上！真正闹腾村里人的，是征兵的消息！除了很少几家人，绝大多数家里都要被征兵，让谁去是个问题！就像大林家里，大林两个儿子，大儿子陈永波，正好满16岁了，家里算是有两个成年男丁，需要被征走一个。陈永波正在相看，马上就要放定了，没想到要征兵，他哪里肯去，家里三个男人，老的不去，小的不去，偏他不大不小就要去？不去也可以，只需要出钱，但出了五两银子，那他娶亲的钱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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