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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遗无奈地笑了笑,他以后一定要离应梦远一点,再也不开口说一句话了。应梦那点羞辱又算得了什么呢,比起学宫里其他人每日轻视的眼神,刻意避开他的疏远,明目张胆嘲笑他的出身和修为,甚至直接让他滚出门派的羞辱,应梦的话落在身上简直不痛不痒。只是不痛不痒,不代表完全不在意。风吹雁急冲冲地走了过来,发丝微微凌乱,有些紧张地问道:“我刚刚看到你和应梦在说话,他没跟你说什么吧?”学宫里那些人是怎么说李遗的,风吹雁再清楚不过了。他们忌惮自己,在他面前不敢说李遗什么,但是他又不能随时随地陪在李遗身边。那些话,没有一句是能入耳的。他生怕好友受到不可磨灭的伤害。李遗笑着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风吹雁拍了他肩膀一巴掌,瞪了一眼道:“到底说了什么,你倒是说啊。”李遗见旁边有人经过,悄悄贴近风吹雁的耳朵说:“他说,邀请我去小树林。”“什么?!我没听错吧?”风吹雁不可置信地拉长一张脸。李遗道:“当然是真的了,他亲口说的。”风吹雁抓了抓头发,一时之间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件麻烦事。在他内心抓狂时,就见李遗笑着笑着,眼神又暗淡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风吹雁更急了,连忙问:“怎么了怎么了?想起什么了?”李遗道:“他是答应了我去小树林,但是有条件。而且这个条件,只有你可以办到。”李遗从不自诩君子,因此做一些坏事,也做得毫无心里负担。和风吹雁商量好,他就下山了。--令牌上没有说明说明什么妖,地点也不详尽。李遗带上头纱,问了一路,才知道了妖怪的由来。原来那只是虎妖,这虎本身是个普通虎,有一天被雷劈后,竟然渐渐开了智,成了一只小虎妖。虎妖的洞穴外面,有一颗老树成精,他就跟着这棵树修炼。但毕竟不是从出生起就清心寡欲,虎妖越修炼,越忍不住心里嗜血的欲望。先是猎杀了飞鸟走兽,后又意外食到人肉,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开始对路过的人下死爪,然后吃他个七零八落。李遗没有直接冲去虎妖的洞穴,而是找了处低洼,把那里面的叶子扫了出来。前段时间才下过雨,最深埋里面的叶子,是湿润腐烂的。李遗找了些枯叶子堆在最下面,又垫上助燃的纸。末了,再把掉下来的新鲜叶子铺在最上面。这样看上去,简直和周围环境没什么区别。李遗又找了处小坡,躺在小坡的最上面,从上而下地滚到了下面。滚得自己灰头土脸,才爬着躺到了低洼里面去。接着,他把一条小腿上的裤子撕得破破烂烂,涂上早就准备好的鲜血,开始有气无力地大喊:“救命啊——”“来个好心人救救我——”一炷香的时间嚎了两句,他来了劲,给自己多加了几句台词:“好痛啊,痛死了,要是谁能来救我,我一定做牛做马都报答他。”李遗用手颤抖着去摸自己的小腿,又腾的收回了手,倒吸了好长一口凉气。“可怜我这辈子,还没怎么活,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呜呜呜呜。”李遗硬挤出几滴眼泪来,咬紧自己的下嘴唇,装出一副不能忍受此痛苦的脆弱样子。想象着自己的表情,李遗心里乐不开支,觉得自己要是不修仙,去唱戏也可以。这个想法也不是空穴来风,他还真登台唱过戏。大概是搬到国都一年多,李遗去看了传统的祭神游行。绕着城游一圈后,祭神队伍就会在郊外停下来,在神庙旁边搭建一个台子。早就准备好的戏班子,敲锣打鼓地就演了起来。当地人对这种戏有两种称法,天戏和地戏,天戏唱的是天上神,地戏唱的是地上仙。人们大多爱看天戏,那些经过经过人们百年千年传颂的神,无所不能,人们也无所不求。而这地戏,稍微上点年纪的都不爱看,只有年轻一些的孩子爱看。因此天戏从早上唱到下午,等太阳快落山了,才是唱地戏。吹着唢呐唱地戏的时候,人们基本上都回去了,显得寂寥极了。李遗一直没走,他无比期待地戏,最后一出戏,是他魂牵梦绕的故事。但他等了许久,最后一出戏迟迟不唱,为数不多留下来听地戏的人都快走光了。他走到后台,客气地问:“你们好,请问最后一出戏,什么时候开始呢?”老班主仰天啊了一声,大概也没有想到,还有观众来等这出戏。他很不好意思地作揖,神色带着歉意道:“抱歉啊,这出戏的饰仙人在今天害了病,恐怕是不能登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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