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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那么热,你把风扇给小久,昨晚怎么过来的?”南老爷子问他。
“睡着了感觉不到。”
“我看还是在楼上装个挂机,夏天好过些。”
“回头再说。”宋霆对刚进门的老客招了下手,便去忙了。
南老爷子转身瞧见站在墙角的南久,戳了戳拐杖,板起面孔:“几点了才起来?烧退了?”
南久嬉皮笑脸凑上前:“退了。床板太硬,睡得不舒服。”
“活该,家里席梦思不睡,跑我这来。再瞎跑,打断你腿。”南老爷子举起拐杖往南久小腿上敲了敲。
晚上盘账的时候,南老爷子跟宋霆提了嘴,让他问问大胜认不认识他们家具城里卖床的老板,顺便让宋霆给阁楼装台空调。
宋霆没装空调,第二天倒是拖了张床回来。南老爷子腰不行,自然是抬不动。南久跑去隔壁柳茵姐姐家打游戏机,吃完晚饭才回茶馆。
宋霆独自将偏房里搭的床移了出去,又将新床抬进房,铺上床垫和新买的凉席,温水擦了三遍。
南久回来后,跳上柔软的新床,打了好几个滚,趿着拖鞋跑去茶堂,兴奋得挤到南老爷子跟前,茶台后传来爷孙俩的说笑声。
宋霆埋头擦桌,后将椅子归位摆放整齐,锁上茶馆门,照例去检查茶碗。他每晚有个习惯,将第二日备好的茶碗挨个检查一遍。若是有裂痕或是缺口的茶碗,他会单独拿出来将其处理掉,不再使用。
南老爷子曾道与年少的宋霆,茶盖为天、茶托为地、茶碗喻人。后来茶馆里的茶碗都是宋霆亲自驱车去景德镇找认识的老板定制的。
南久爸妈还没离婚时,每年过年爸妈都会带她来爷爷家过。自打南振东再婚后,过年都去他丈母娘家,把南久丢给她亲妈。南久已经好几年没来爷爷这了,帽儿茶馆什么都没变,除了每晚那个男人坐在茶堂,对着一堆茶碗待到深夜。
......
隔壁的柳茵比南久大两岁,南久去柳茵家打游戏的时候,瞧见柳茵晾在窗户边上的粉色小背心。柳茵顺着她的视线望了望,又盯着南久胸前瞟了眼,问她:“你平时不穿背心吗?”
南久羞红了脸。她跟着老爸生活,南振东从没告诉过她多大该穿背心。南久的亲妈这两年全身心扑在小妹身上,对南久疏于关心,更别提她后妈了。
从柳茵家离开后,南久有意识地驼着背,降低胸前那二两肉的存在感。碰见外人盯着她看,她便不自然地抱着胳膊、眼神闪躲。
南老爷子发现她驼背后,用拐杖敲了敲她的背脊:“给我把背挺起来走路,年纪轻轻跟个小老太一样。”
南久不仅没把背打直,转而问南老爷子要50块钱。南老爷子问她干吗用,她支支吾吾说要买衣服。
下午忙完,南老爷子让宋霆跑一趟,带南久去旁边老街买两身衣服来。南久脸涨得通红,一路上走得飞快,想把宋霆甩掉。好几次她以为成功了,再一回头,宋霆气定神闲地跟在她后头。宋霆腿长,一步顶她两步,她脚下生风,宋霆犹如闲庭漫步。
到了老街,路过耐克、阿迪专卖店,宋霆让她进去挑挑看,她不肯去。又路过几家女装店,宋霆脚步放缓,踌躇该不该进。南久这个年纪,个头已经超过一米六,模样还是小孩样,穿女装显成熟,不伦不类。索性他脚步一转,带南久去了童装店。
南久看得敷衍,说没喜欢的。宋霆瞧她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不知道在急什么,索性从兜里摸出两张红票子递给她。
“我去买条烟,你自己看。”
南久见宋霆走远,转过身跑回刚才路过的那家内衣店,买下了人生中第一件内衣。由此,她也有了粉红小背心。
南久心满意足地拎着小背心从内衣店出来时,宋霆夹着条烟站在街对面的白蜡树下等她。南久飞快地扫他一眼,耳根泛红,回去比来时走得还要快。
宋霆见她识得回去的路,也就不紧不慢地落在后面,两人距离逐渐拉开。
小背心布料少,装在一个巴掌大的袋子里。南老爷子见南久拎了个这么小的袋子回来,伸着头问她:“你绕一圈买件这么小的衣服回来?”
南久瞥了眼爷爷,转身回了屋。
宋霆晚几步踏入茶馆,南老爷子朝他开口道:“怎么不多买两件?”
宋霆敛了眼皮,回:“她自己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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