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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足球场上在做折返跑的一群小小身影,小川月绷直脚尖,弯腰摸了摸自己的小腿肌肉,又尝试做了一个单腿深蹲。蹲下去了但没起得来,她许久没有锻炼,支撑腿的肌肉已经不足以撑住整个身体,但无力的肩膀可能也是一部分原因。跌倒在地后小川月躺在教室里,看着依稀露出的橙色晚霞,用手肘遮住了眼睛。快要到体育馆宫治才想起来值日,匆匆忙忙和监督请假后就往教学楼跑去,结果一拉开门就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长发女生躺在讲台和第一排之间的空地一动不动。那个身影把头转向门口,仿佛听到了什么响动,缓缓起身,逆着光宫治只能看出她的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面容,垂着的手活像校园恐怖传说,那个身影发出一阵桀桀怪笑后阴恻恻地开口:“我是放课后教室出现的凶恶女鬼……”“专门吃不做值日的坏孩子……”宫治啪一声打开班级的灯,原本昏暗的教室一下子变得明亮,那个“女鬼”嘿嘿笑了两声,手伸直蹦着凑到他身旁,薄荷的苦香更浓,蓝色眼睛好像被水洗过一样闪闪发亮,在教室里闪烁着晴空的光芒。值日的搭档竟然是小川同学吗。“放课后教室出现的凶恶女鬼?”宫治盯着小川月笑着重复了一遍。小川月眯着眼睛打量着因为跑步而微微脸红的宫治,开始转移话题:“你知不知道今天要值日!一个人做值日很辛苦诶!”宫治投降似的抬起手,一边拿起黑板擦一边认真道歉,“不好意思,排球训练,”他把衬衫袖上的固定扣解开,露出清晰的小臂线条补充道“才想起来要值日。”小川月看着宫治完好无瑕又干练的手臂有点羡慕,走到黑板旁边也把袖子折到手肘。“你看,打完排球之后就这样了,好痛好无力。”宫治看着小川月手上的渐渐浮现的淤青和皮下出血,一时有点新奇,他很久没见过这么“初学者”的伤了,真心觉得这种小伤只要忍忍就过去了,但看着此时面色苍白的小川月,又担心从此她对排球都没兴趣。不去思考小川月对排球感不感兴趣管他什么事,宫治想起小时候妈妈拉起不小心跌倒的他,学着妈妈的样子往小川月的手肘那里吹了几下,对着少女疑惑的眼睛认真解释:“吹一吹就不痛了。”看着突然被宫治拉近的距离和手肘传来的温度,上午宫治给她捡走头发上花瓣的那种紧绷感又出现了,小川月不自在地后退半步拉开距离,离开那片橙子味的空气。几片花瓣从开着的窗户飘进教室,少女的身影在顺直的长发和空旷的教室里下显得更加纤弱,微风吹过,小川月把被风吹散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露出精致的眉眼和平时完全不像的安静气质。宫治看见少女伸手接住一片花瓣,夕阳下的剪影与他第一次看到宫侑托球的运动轨迹微妙重合。心脏跳得好快,好像是太着急跑回来了。“小川同学……”“宫治同学!”他在微风中、在空旷的教室里听见小川月惊慌的声音:“快关窗,糟糕,我们得重新扫地了!”宫治忘记自己刚刚要说什么,手忙脚乱地把扫把递给了小川月,等到他们两个完成了值日,晚霞几乎消失,天色渐渐暗下。小川月和宫治并肩走出教学楼,小川月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叹息着发觉自己今天应该是和甜品店无缘了,转过头看见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宫治,他的下颌与鼻子都线条流畅,嘴唇微微抿着显得有些委屈。“宫同学不去训练吗?”少女的尾音拉长,连抱怨都带着撒娇的意味。但宫治知道这只是小川月的习惯,她对老师、对同学、对山崎桃奈和对宫侑、宫治都是这样说话的,好像刻意学过怎么讨人喜欢,从声音到行动都开朗阳光,流露出擅长一切的自在。男女同色的稻荷崎的浅棕色制服外套让小川月显得没那么有距离感,他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难得紧张:“交换联系方式吧,下次忘记值日的话你发消息给我。”小川月歪着头思考了一下,熟练发去好友申请,她的头像是只可爱小猫,蓝灰色眼睛、白色虎斑皮毛,隔着屏幕用圆圆的眼睛看着宫治。宫治通过好友申请后看见名为“小川月”的联系方式躺在了通讯录,收起手机往体育馆方向跑去。小川月看到宫治倒退着跑了几步,挥舞手臂大声和她说可以用冰袋敷一敷手上的淤青,她很少看到宫治这么有活力的样子,也想举起手臂和他告别,但作为初学者实在是举不起来酸痛的双手,只好小幅度的摆摆手,目送那个斜挎着运动包的棕色制服消失在了夕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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