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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人敢说话。短短十几节课,边璞已经完全建立起他“暴君老师”的形象,他甚至曾咬牙切齿地试图将一位学生的脑袋摘下来看看里头是不是全是稻草,只因他在课堂小测上拿了0分。虽然最终还是被殷驰拦了下来,但该学生回去后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自己的头发全都掉光了,成了个彻彻底底的“零光蛋”!此后边璞的声名更甚,有许多犯人甚至因此放弃了争取此次出狱名额,出狱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头发故,两者皆可抛啊!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等下一次不需要考试的假释机会吧……对于犯人们对边璞的敢怒不敢言,他的嫡长学生西西表示:谣言,都是谣言。老师明明最好啦,做错题了只会耐心地引导她正确的方向,做对了还会奖励她摸蛇蛇,她超喜欢老师的!于是就发展成此刻的状况,庶学生们在台下瑟瑟发抖,嫡长学生坐在铺着柔软野餐布的讲台下方,开开心心看绘本。时不时还有来自老师的关心,“感冒了?”小姑娘捂着鼻子摇摇头,瓮声翁气,“肯定是穆斯他们想西西了~”边璞气哼哼,“不许他们想!”殷驰先来又独得西西恩宠,他勉强忍了,可是教廷那几个凭什么?就仗着自己人多占了西西的哥哥伯伯叔叔朋友等多个位置!边璞嫉妒地恨不得将自己分成几块,每一块再占领一个称谓。西西:“但是西西现在只想老师呀。”边璞的气一下子就消了。恰好五分钟到,学生们停止了讨论,暴君老师挑剔地走下台去检查讨论结果。讲台底下有一道长方形的坎,西西透过这个往台下看。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等待着老师的检查,唯有殷驰抬眼望向讲台。精准地对上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不知是不是殷驰的错觉,他总觉得这段时间西西眼底的灰雾散去不少,漂亮的大眼睛逐渐透出抹紫调,流光潋滟。大眼睛对上爸爸的视线,立刻弯成了月牙。殷驰张嘴,‘感冒了?’西西精准地看出爸爸的口型,小辫子左右摇晃,然后缩下去,朝着那道坎坎比了个小小的爱心。青年硬朗的面容立刻绷紧,眼神却软化到无以复加。边璞刚好检查到了这边,跟殷驰同组的秋茂立刻讨好地递上讨论结果。银发老师挑剔地看了一眼,难得没有喷毒液,只是冷哼一声将作业本丢了回去。前后左右的人顿时投来羡慕的眼神。秋茂挺直了背。有熟悉的人戳戳他,“你不是不想出狱吗?”“我是……不想啊,”秋茂脑中浮现出西西稚嫩快活的笑脸,支支吾吾,“但是我想进步!”周围的犯人们:“……”“是真的!”秋茂急了。“我小时候没钱上学,那时候战争还没完全结束,能活着就不错了……”小个子秋茂与恶龙监狱大多数人不一样,他没有慷慨激昂的过去,只有苟且偷生的活着。他从出生起就睡在锅里,周身用来保温的是牛粪,于是被村里戏称为“牛粪仔”。秋茂不以为意,牛粪仔又怎么样,至少他活下来了。但穷啊,实在太穷了。一个村子里,最终也只活下了几个人,大多数人连犯罪的机会都没有,就饿死冻死在那个寒冬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读书了……”他编着编着真起了几分真心,“当然是能读一点是一点。”周围的犯人们不太理解,毕竟能进恶龙监狱的多是轰轰烈烈的一方大犯,正如恶龙不会走鼠道,大罪犯们其实并未体验过真正底层人的生活。秋茂也不在意,他低头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节课结束,他鼓起勇气看向殷驰,“驰哥,你可以借我一下笔记吗?”殷驰没说话,继续低头收拾桌面上的书。秋茂也不在意,他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又坐了回去。殷驰收拾完,路过秋茂,一本本子丢到了他面前。“别弄脏了。”秋茂愣愣地看着殷驰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吸了吸鼻子。有些鼻塞。可能是感冒了。秋茂想,他紧了紧衣服,宝贝般将那本随手丢在桌上的笔记本夹在两本书中间。讲台上的边璞也在低头收拾试卷,一张张一眼扫过去就错漏百出的试卷让他无比想当场发疯,却又为了人设不得不苦苦忍住。他漂亮的脸又怒又忍,扭曲成名画的模样,直到他面前被递过一大束乱七八糟的花。一大束由易拉罐等废品制成、用碎布包裹着的,非常抽象的花。面前突然多了一束垃圾,边璞正想发火,角马却憨厚地挠头,“老师,这是我们送你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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