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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花根部还很新鲜,像今天刚刚剪的,里面只有水。这也能养活?这到底怎么养活的?水有这么大能耐?周止雨在玄关放下行李,找到一楼浴室,舒舒服服泡了个澡。这里的浴球范砚西特意挑过,没有甜得很浓呛,都是些清新的味道,让人想起山雪,松木。周止雨泡完出来,换上亚麻衣物走向冰箱,浴球的味道在走动时仍隐隐约约跟着他,像被范砚西的气息缠绕,让他心情很好。路途中,他拨弄一下花瓶里的雪柳。打开冰箱,里面各种颜色的饮料排列得很整齐,日期新鲜,应该是范西估算着他的归家日期新添置的。范西不喝这种。但没有菜。冷冻层倒是还有一些肉,只剩下一天的份量。范砚西大概率是去买菜了。买他们两个人的。周止雨挑了罐荔枝味的气泡饮料打开,等气泡啵啵啵全消了,才啄一口。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对这个陌生的新地方适应得这么好,惬意地陷进麂皮沙发里,打开电视机调到无声,看一部狗血电视剧。他自始至终没有开灯。约莫十五分钟后,有人开门。来人看到了门口摩托,但屋内黑着,以为周止雨到家就休息了,在睡觉。范砚西轻手轻脚把门合上,刚想提着买来的菜径直向开放式厨房的冰箱去,偏头注意到电视的亮光。他停下了。屏幕发的蓝光在屋中亮得刺眼。电视机前的人半倚着沙发扶手,手伸在沙发外,胳膊的最远端松松垮垮握着瓶空罐。听到声响,他扭过头看他,背光下,神情反而模糊。即使看不清,范砚西也知道,自己正被注视。“别那么傻站着,范西。”趴在沙发上的人脸贴手臂,懒洋洋地笑。“走过来摸摸我。”回来了。嗯,回来了。周止雨笑到一半停下,你怎么这种表情?觉得我不会回来?……嗯。你还嗯?!范砚西笑了。没办法,他现在克制不住喜悦。他搁下袋子换鞋,周止雨就还那么侧趴着,说范西,你挺急。装得不好?我还以为不错。急得菜都放门口没提进来还不错呢?周止雨不停地笑,头顶几根被蓝光染亮的头发一晃一晃。很轻的笑音。范砚西在原地站住,问,买了冰淇淋,吃吗?什么味儿的?香草,牛油果。我喜欢牛油果的。来。他们坐在门口吃牛油果冰淇淋,只开了盏暖黄的顶灯,周止雨拿勺子挖开淡绿色冰淇淋送进嘴里,入口冰冰凉。暖灯下,冰淇淋的颜色有点发黄,没来由的很温馨。周止雨呼了口冷气,问,这个月都在干嘛?工作。没了?睡觉洗漱也要说?那倒不用。除了这个月的工作,就只有下个月的工作。你家人那边……你怎么说的?等急了吗。我说你有事要忙,他们很理解。这么厉害啊?你说什么是什么。他们比较……尊重我。你还没和我说过你家呢,你爸妈呢?不在了。啊……当我没问。抱歉。没什么不能说的,很早就不在了。哦。哦。好。周止雨愣愣的。范砚西放下吃空的冰淇淋,很突然地摸他的头。他动作很温柔,他们又都坐着,周止雨头皮绷紧一瞬,慢慢在他掌心里放松。……像在摸一片终于飞回他身边的云。周止雨侧脸看他,缓缓把勺放回冰淇淋杯里,踏入他爱意浓厚的沼泽。进门还以为你喝醉了。让你摸我就是喝醉了?嗯。你信一下吧。周止雨握住他手腕,都上手了还说什么呢,有本事拿开。范砚西不再摸他头发,指关节挤进他指缝,反手扣住他手按在地板上,动作有些重。周止雨对此接受良好。他身体前倾贴近他,却没吻他,只是用鼻尖轻轻蹭他的,像嗅闻远归爱人的兽。周止雨回应了大部分他鼻尖相贴的请求,偶有一两下躲开了,再笑着回来。使坏之后少爷很高兴,和他脸贴着脸。冰淇凌显然没什么用,没法降温。他尝到范砚西嘴里香草冰淇淋的味道,比牛油果的甜点儿。冰淇淋的温度还没走,口腔温温凉凉,很柔软,像小时候吃的一种化了就会变软的雪糕,好像叫绿舌头?他很快没别的心思想别的了,被人托着后脑倒在木地板上时才一顿。他在和他心有灵犀的另一个人那得到了答案。范砚西轻轻咬一下他下唇,说话时热气浮动,带着笑。这地板我擦了两遍,放心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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