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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车的蓝光撕裂了发布会现场的混乱,尖锐的鸣笛声是唯一的背景音。
白熙被迅速抬上担架,那张在聚光灯下骤然惨白如纸的脸,深深烙进薛景寒紧缩的瞳孔里……
他下意识向前一步,却被集团监事徐若羽不动声色地抬手拦住。
“他交给我处理,你必须留下来稳住局面。”
徐若羽沉声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迅速扫过台下骚动的人群和闪烁的镜头,“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发布会不能中断。”
薛景寒的脚步钉在原地。
他看着救护车的门关上,隔绝了里面毫无生气的苍白面容,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极轻微地点了点头。
徐若羽立刻接过韩秘书递来的麦克风,步伐沉稳地走向舞台中央。
温和而极具掌控力的声音瞬间安抚了现场的惊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那场尚未落幕的资本风暴之中。
“接下来交给你了,景寒。”
……
“吸入性□□中毒后续反应,严重应激反应叠加低血压、低血糖导致的晕厥……先补液观察,之后……”
冰冷的点滴针头刺入手背青色的血管,透明的液体无声滴落……白熙安静躺在病床上,眉头紧锁,呼吸急促而灼热。
没过多久,低烧悄然攀上,体温计的水银柱固执地停在38.5℃的刻度线上。
护士刚换上一袋新的退烧药,病房的门就被猛地推开。
叶耀几乎是撞进来的,往里几步冲到床边。
看到白熙烧得通红的双颊和手腕上刺目的红痕,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猛地扭头瞪向紧随其后进来的薛景寒。
“看看!薛景寒你他妈看看!”
叶耀的声音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指责,“为了你那破集团的大局,为了清洗几个蛀虫,就把人推到风口浪尖当靶子!你他妈跟那些人有什区别?啊?!”
薛景寒沉默地站在病床另一侧,目光沉甸甸地落在白熙痛苦蜷缩的脸上。
叶耀的每一句质问都像鞭子抽在他心口,他无法反驳……
那些冰冷的算计,那些“余热”、“牺牲”的字眼,此刻在少年病弱的躯体前,显得如此卑劣而苍白。
“……滚出去。”
薛景寒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是对叶耀,也像是对自己内心翻腾的某种情绪。
“该滚的是你!”叶耀寸步不让。
病床上的人似乎被这压抑的争执声惊扰,不安地扭动了一下,烧得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发出模糊而痛苦的呓语,断断续续,像溺水者的挣扎:
“……阿许……阿许我好累……回家……想……爷爷奶奶……”
“阿许?”
叶耀的怒火被这陌生的称呼打断,下意识看向薛景寒,对方同样眉头紧锁。
“够了。”徐若羽起身挡在两人之间,“这里是病房,病人需要绝对的安静……景寒你回去吧,集团后续公关需要你去王持。”
叶耀梗着脖子还想说什,被他一个眼神止住:“你也先去冷静一下。”
薛景寒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转身沉默地离开了病房,背影挺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叶耀狠狠瞪了一眼他的背影,不甘心地跟着出去。
“……”
病房门轻轻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徐若羽回到床边,小心地将一条湿毛巾敷在少年滚烫的额头上。
冰凉的触感似乎带来一丝慰藉,白熙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没有输液的右手无意识地抬起,摸索着,一把抓住了徐若羽正要收回的手腕。
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病中脆弱的执拗。
“阿许……”白熙的声音带着高烧的黏腻和浓重的委屈,“……你为什……不用青柠味道了……我好难过啊……”
“什?!”
徐若羽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低下头死死盯着白熙烧得通红的脸颊。
这张脸年轻、清秀,带着瓷娃娃般的脆弱和精致,可此刻,在这昏暗的病房灯光中,在那因痛苦而轻微颤抖的眼睫上,一丝模糊却足以撼动灵魂的熟悉感从记忆的深海轰然上浮!
阿许……是阿栩吗?
徐若栩,这是他刻在老家族谱上的名字,是他十六岁以前扎根在穷困山村里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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