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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想过这辈子会遇上同我一样痴傻之人,想必那三日你的内心也同我曾经一样煎熬对不对?”“我生来就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只觉有人愿意待我好,我便想着加倍去奉还给人家,倘若这就是所谓的喜欢,我很想都给了你,那样你就不会像我从前一样辛苦。”叶绾姝一个人坐在床边独自呢喃了许久,也不知什么时候,季渊神色黯然的走了进来。看着女儿落寞无比的样子,季渊暗暗叹了口气:“绾绾,顾家那孽障虽说蛮横无礼了些,可有些话也是在理的,永宁王贵为宗室之后,既已薨逝,自该早日大殓送回临安,这是如今能给他最好的殊荣。”压着步子行至她身边,季渊劝道:“别让王府的将士们为难,恭送永宁王和阵亡将士的英魂回临安吧。”:父女间的默契外面的争吵声此起彼伏,大约是在争吵着尽快为永宁王收敛之事。叶绾姝此时心情无比凝重,她始终不相信傅明池会真的没了,明明他方才还说只是有些累了,并无大碍。“阿爹,你也觉得殿下真的薨逝了吗?”叶绾姝央求道:“我知道你对永宁王寄予厚望,就连陛下也指着他兴复宗室,你们不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他。”季渊自然清楚陛下的心思,他将小张氏和穆家军安排至北境,就已经是在为傅明池铺路了,这次又将身边唯一的亲卫神威军调遣出临安,其中意味并不难猜,正是为了护傅明池入京。只是天不遂人愿,哪曾想傅明池会战死沙场。“绾绾,阿爹知道你重情义,可钱御医的医术你是知晓的,他都已经束手无策,这世间还有何人能救治得了永宁王。”季渊俯下身去,耐心宽慰道:“眼下海患尚未彻底清除,各处道路又被积水阻断,整个越州人心惶惶,早日将永宁王灵柩护送回去,也能叫太妃和大家心安。”“阿爹,女儿从未求过你什么,这次女儿求你去告诉大家,暂时不要为殿下大殓。”叶绾姝执意恳求道:“他如今身子虚弱,经不起折腾,就让他暂时留在崎州静养吧,女儿相信他一定会醒来的。”对女儿这倔强的性子,季渊虽有些无奈,可想到自己对女儿这么多年的亏欠,也只得妥协下来。经历了那许多事,对他来说,如今没什么比看到这丫头开心顺遂更重要了。“绾绾,阿爹可以替你去劝说王府的人,但你要想清楚,这样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季渊如实说道:“待得雨季一过,就入了夏,永宁王的遗体保存不了多久的。”“半个月,阿爹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叶绾姝隐约记起前世武平侯谢湛曾受了很重的箭伤,顾太后赐了几颗百年老参和一株千年的灵芝,武平侯夫人每日用参汤吊着谢湛仅剩的一口气,硬是将人从鬼门关拉扯了回来。“求阿爹再差人去寻些老参和灵芝,殿下的身子只是虚脱久了,慢慢温养一段时间一定能补回来的。”叶绾姝郑重其事的说道:“方才钱御医不是也说殿下只是气若游丝,并非完全寻不到气息了。”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季渊破天荒的认同了下来:“好,阿爹这就去办。”关上房门,季渊大步流星的走回外院,直接对着神威军的将领吩咐道:“传令,严守崎州城,不可让任何人接近这座宅院。”“什么?”祝文才和言瑾面面相觑一眼,直挺挺上前质问道:“首辅大人这是何意?殿下薨逝,太妃、小郡主和越州的亲眷们都苦等着我等早日扶灵回王府,难道首辅大人和令千金还要霸着殿下遗体不成?”“祝将军,老朽知道你对永宁王府忠心,可眼下刚刚经历过大战,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三军将士想想,总该让他们休养几日。”季渊厉声道:“这事就这么定了,至于何时为殿下大殓,老朽自有定夺,若是太妃有怨,老朽到时必会亲自同太妃解释。”说罢,立刻吩咐廷封差人去寻找药材,待得廷封离开后,也无心再和这些粗汉讲理,直接回了院子。言瑾虽不知季渊打的什么算盘,可他相信首辅大人不会害永宁王府。毕竟,这次如果不是他带兵前来解围,自己怕是连殿下最后一面也见不到,更别提为殿下收敛了。“祝将军,首辅大人说的不无道理,现在路上积水难行,不如暂缓几日扶灵回去吧。”言瑾强行拉着祝文才离去,一边走一边劝说,苦口婆心的说了好些话,才将他劝服下来。而此时的城内,顾庭琛已差人将州府衙门打理出来,趁着镇抚使司的军队清理城内尸体的空隙,也派人紧盯着安置傅明池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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