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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很轻,却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接风宴在微妙气氛中结束。姬晗在回长欢殿的途中,被等在半路的莫惊鸢笑眯眯地拐去了流香水榭。路上,二人并肩走着。莫惊鸢低头轻嗅了一下她身上的酒香,不经意道:“符将军来了,殿下就这么高兴?”姬晗笑眯眯道:“符将军人很有趣,和她相处起来也很是可乐。”“是么?”莫惊鸢伸出手牵住了姬晗微凉的手指,轻声说道:“依殿下所言,符将军不仅有趣,还很有想法。我听闻,她带着两个儿子去前厅拜见了殿下?”姬晗点头,“嗯。”“符将军在庆州积威深厚,两个儿子也养得格外与众不同。或许是在那边找不到合适的儿婿,便寻到凤京来了。”莫惊鸢闻言轻笑一声,温声道:“那殿下可要为他们好好寻一寻。”“有一个已经有着落了,”姬晗笑道,“符家的小公子一来就瞧中了我的夏蝉,说是要带着丰厚的嫁妆来养她呢。”“至于符大公子,年龄稍大些,估计对象要难寻一点。”她饶有趣味道。她虽然对符琥的外表有些性趣,可她不急,总要慢慢看看,是不是合适。若他心意坚定,即便母亲反对也要找办法来攻略她,那她就顺其自然好好观察一番。若是他知难而退,要寻个贤婿嫁了,姬晗也尊重他的意愿,不加阻拦。她现在有了四个夫郎和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并不急于添新人。姬晗话音刚落,扭头望去时,发现了莫惊鸢若有所思的表情。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对方的脸颊,温声道:“阿鸢想什么呢?”“在想殿下。”“我就在你身边,有什么好想的?”姬晗失笑,正想出言调戏他两句,却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他握得更紧了些。“殿下不在身侧,我会时刻思念。若殿下伴我身侧,我只会想要更多。”莫惊鸢低声说着,微微俯身凑到姬晗耳边,温柔地亲了亲她圆润的耳垂。不仅如此,莫惊鸢还贴着她的耳廓呼出温热的气息,微哑着嗓音几不可闻道:“……想和殿下缠绵悱恻,共度春宵。”那低哑又引诱的声音动听至极,令人醺醺欲醉。姬晗耳边不由一麻。——别提了气氛升温时,莫惊鸢忍不住伸出手指,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张即使神色危险也显得格外美丽的脸。她为什么总是那样惹人喜欢呢。今日有符将军带着儿子拜访,明日还不知道有什么将军什么大人带着小辈或是假充小辈的美人到姬晗眼皮底下晃。只要姬晗的风姿与光芒越来越多地显露人前,狂蜂浪蝶便只会多不会少。可那符将军仗着是庆州旧部,竟把相看多年都嫁不出去的黑壮糙男拉到殿下面前来,指定是有点痴心妄想的思量。且不知那两个符氏男子究竟在席间做出了什么惊人之举,以至于连规矩过场都没走完,宴席未开就被匆匆送出府去。他的妻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肖想的。对于这种事,莫惊鸢原本看得很开。可一旦享受过姬晗交付真心的爱怜与温柔,他便克制不住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能分去妻主之心的人,自然越少越好。殿下中意的他没有理由去阻拦,可这种莫名其妙扑上来的,却着实让人烦躁。莫惊鸢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能沉得住气。可他唯一能做的,只是默默消化,安静等待,再出格一点,也不过是在姬晗回殿的半途堵她。这个人是独一无二的。她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他的情绪。莫惊鸢在一年前,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攻城掠地占据他的大半心神。若有人将这种情况说给他听,他只会不以为意的一笑而过,心中嗤之以鼻,觉得痴痴地将一颗真心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实在愚不可及又令人难以理解。可如今,他也成了俗人。每到晚上,他华丽的殿宇里,冷幽幽的光会因为姬晗的存在变得暖融融。与他牵着手共枕而眠时,心尖上的少女总是眉眼温柔,松弛而慵美。就算什么都不说,也能将他的心填得满满当当。可每当她不在,殿内的温度也会随之变冷,变空,令人开始害怕孤单。莫惊鸢从来都是一个享受孤独的人,他厌恶俗世红尘人来人往的一切。可当心有所属后,他不知不觉改变了许多——曾经令他觉得悠然自得的独处时光,也多了一丝缠绵悱恻的寂寞。他需要的不多。姬晗一个人的存在就能填满空荡荡的寝殿,也能填满他寂然无趣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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