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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着走在后面的,宽额头,高鼻梁,身穿烟灰色束口短衫,腰间陪着一柄短剑。戴着面具的是沈惊澜,跟在沈惊澜身后的,温若初瞧着也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追风跟着沈惊澜进屋,余光快瞄了一眼温若初,和温若初岂止是见过,互相打过不知道多少次照面了。他的下属说居间人介绍了一单大生意,原本是打算他自己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阁主非要出面过来谈。见了面才知道,原来居间人介绍的主顾是乔装成男装的温若初。二狗作为中间人,也就是和什么都不懂还妄想闯出一番名堂的公子哥面前吹吹牛,他找了好几个哥们才和天机阁搭上线,更没见过什么天机阁个阁主。一下子进来两个,二狗到底是混迹市井的地头蛇,搭眼就瞧出了戴阎罗面具的说了算。于是尽职尽责地履行居间人职责,给温若初和沈惊澜做介绍。“这位是温小爷。”“这位就是天机阁阁主了,”二狗笑凑近温若初压低声音,“咱手里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成,活可能是能干明白,价钱方面有不满意的也没关系,过后我去帮你找补,这点您绝对放心。”温若初没搭理二狗,直白的视线,稍显放肆地落在沈惊澜身上。沈惊澜坐在温若初对面,面具后的脸色不大好,由着温若初打量片刻,公事公办的语气道。“这位兄台有什么事,不妨说来看看。”温若初放下茶盏,“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和沈阁主单独谈。”哪有正经谈正经生意,需要清场的?沈惊澜不动如山。“兄台有话直说即可,我天机阁既然肯生意,”沈惊澜声音中带着天机阁阁主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威严,“便不会泄露半分机密,在场皆是我信得过之人,兄台无需担忧。”“那我可说了……”温若初故意停顿了一下,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笑意里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促狭,起身踱步到沈惊澜面前,微微弯腰,俏皮灵动的眸子直视沈惊澜。“……我要和阁主大人谈的生意是……人生大事。”话音落地,面具后的那张俊脸划过一丝紧张和慌乱,还掺杂着几分期翼。无意识地端起茶盏,凑到嘴边才想起来脸上带着面具,有些窘迫地放下,转而摩挲茶盏外沿。温若初并未刻意压低音量,这话听在旁人耳朵里倒也稀松平常,不是人生大事怎么会求到天机阁头上。二狗不以为意,丝毫没有察觉到萦绕在温若初和沈惊澜之间的异样氛围,还想着一会谈成了生意,吃回扣呢。腿脚勤快地给温若初和沈惊澜续茶。“出去。”沈惊澜淡淡出声。“啊?”二狗手里拎着茶壶,还没等他倒茶呢,就听见这么一句。他是居间人,让他出去,他上哪赚钱去?“不……”一个字没等说出口,后领子被人拎了起来。“我们阁主让你出去。”追风抓着二狗衣领,拖拖拽拽地离开房间,还特有眼力见地随手把门带上了。房间里只剩下温若初和沈惊澜,气氛紧张,尴尬,又暧昧。沈惊澜手里捏着茶盏,指腹泛白,抬眼瞅了温若初一眼。“这位兄台可以说了。”温若初双手撑在沈惊澜座椅的扶手上,近距离直视面具后面的那双眼睛,眸色认真问道。“可愿与我相好?”顿了顿补充一句,“随时可以散伙的那种。”这话听着有点渣,像是一个流连花丛的公子哥,调戏刚认识姑娘说的话,和温若初今天穿的这身衣裳莫名的搭配。温若初并非对感情不专一之人。沈惊澜不管是作为雍国质子,还是天机阁阁主,他早晚都是要走的。温若初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奉行及时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生信条。沈惊澜模样不错,她也能感觉到沈惊澜应该是不讨厌她的。温若初想邀请沈惊澜当着恋爱搭子,等沈惊澜回雍国的那日,大家心里都没有负担。温若初觉得自己的提议简直完美。可沈惊澜的脸色并不好,准确地说是当温若初的那句补充说出口后,脸色不好。沈惊澜墨黑深邃的眸子盯着温若初,眸底竟然生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情绪出来,掺杂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委屈。又像是被气到了,捏着茶盏的指腹泛白,好像下一瞬就要动手打人似的。温若初察觉到了沈惊澜身上丝丝缕缕往外冒的戾气,柳眉不解地拧了拧,她又哪里惹到他了?不愿意就不愿意呗,至于生气吗?沈惊澜的态度,对于她来说,好像有一桶冷水突然兜头泼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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