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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捡了地上被扫落的笔杆,“这笔杆如此纤细秀气,分明是教女子以色侍人!”然后又指向庞旭的衣裳,“你看看你穿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衣料里透着皮肉,跟那宜春院里的残花败柳有什么区别!”庞旭自小埋头读书,也是拿得出手,可也没想到会朝中官员的夫人,竟然是个张口污蔑女子的小人儿。可转念一想。这又分明对的很。那王御史在朝中对女学的弹劾是最厉害的,而他的夫人……两人能睡在一个被窝里,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可就在这会儿,王夫人从袖口中拿了个盒子出来。她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张被叠的整齐的纸,上面用娟秀小字写满了缠绵情谊的词。王夫人扬着纸张,“你们瞧瞧,这纸是我家丫鬟在栖梧馆后面捡到的,说明这栖梧馆中必有苟且之事……”她大声念了出来,“海棠红被翻……”还没等念完,她手中的纸就被上前的翡翠夺走了。翡翠快步将纸递在了柳婵的手中。“皇后娘娘请看。”她的话清清脆脆的,却是平地起惊雷!围观的百姓齐齐倒退了三步,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什么,那个安静站在一边,围着面纱素衣素服的女子,是皇后娘娘?!!!够王夫人喝一壶的柳婵站在那边没说话。她主要也是想知道王夫人到底能说出多少颠倒黑白是非的话,只是说话归说话,最多治她个嘴上的罪名,训斥几句。可没有证据的话,也不好定别的罪。结果王夫人自己把证据拿出来了!这会儿围观的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老实地跪了下去。柳婵的注意力依旧在眼前的纸张上。她的手指轻轻捻了捻纸张,又将纸张高高举了起来,对着略刺眼的阳光瞧了瞧。那边的王夫人同样被柳婵的“出现”惊得浑身冷汗。她敢在栖梧馆门口闹事,可却不能当着皇后的面啊!皇后娘娘怎么会在这?!纷杂昏了的思绪在王夫人的脑海中闪过,她眼前黑了一阵又一阵。待反应过来的时候,王夫人已经跪下了。“臣妇见过皇后娘娘。”她的声音里带了几分遮掩不住的惶恐。柳婵抬步走到了她的面前。“起吧。”柳婵的声音平静的很,像是刚刚看的别人的戏,跟自己没关系一样。眼见着王夫人战战兢兢地起来,她又觉得颇为好笑。还以为是个胆子大的。结果是个为了给自己的夫君赚名声的。“身为御史夫人,你倒是擅长用道德来谈天阔地,这男女之事也能用来抨击女学。”柳婵的声音淡淡,却听得人心头惊起,“你一口一个污秽之地,一口一个残花败柳,怎么,是觉得本皇后私下里做皮肉生意?”既是王夫人要说,那她就将话扯开了聊。对付这种人,当君子反而受压制,那就当个更混的。果然王夫人一下子就变了脸色。早在家中时,夫人们之间说话,她就听过柳婵还是婕妤妃位的时候,一张嘴巴厉害的很。她自认自己的嘴巴在一众夫人里是极其尖锐的。只要她开口,便能无理怼三分,逼得她们不得不认了客气,为此她很是自豪。可眼下……皇后娘娘问的这句话,她怎么接?皮肉生意,这像什么话!“皇后娘娘慎言,您身为皇后,母仪天下是……”王夫人眼珠一转,决定撇开这个话题,用冠冕堂皇的话搪塞过去,依旧也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可她刚开口,站在对面的柳婵就将手中的纸扬了起来。柳婵眯了眼,“王夫人给本宫讲讲,这张纸是怎么来的吧?”“自是今日一早,臣妇家中的丫鬟路过栖梧馆的墙边,从墙边捡到的。”王夫人说的理直气壮。“哦。”柳婵点了点头,她将纸张瞧了又瞧,“原来男女私会,要用如此珍贵的纸张书写情诗,不说别的,单单这一张纸,是南阳国那边上贡的澄心堂纸,里面都是带着御书房大印的,皇上总共得了三百张,都赏赐出去了。”此话一出,王夫人的面色就变了。她猛地站起,犹豫半晌又跪了下来,双手捧上前,“还请皇后娘娘给臣妇看看。”这种证据绝不能留。王夫人心里咬牙想着。可柳婵也没给她。柳婵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旁边的翡翠,吩咐道,“叫京城府尹亲自过来,查一查这张纸是如何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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