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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目光中透露出殷切的期待,再次转向凌瑾韵:“有一事相求,不知县城分店开张之际,能否请您屈尊莅临,主持大局三日?”凌瑾韵略加思索,婉拒道:“主持之事就免了,不过有需要时,我自会在幕后尽力协助,任何能出力之处,随时吩咐便是。”吴伯听闻,顿时神色为之一振,连忙深深鞠躬表示感谢:“如此,吴某先行谢过凌大夫的慷慨相助。”先前,仁寿堂已在县城开设了分店,可想而知,慈济堂新张之日,或许会遭遇仁寿堂送来的几例棘手病例作为“贺礼”,试图搅局。万一应对不当,新店的信誉恐将受损。幸而有了凌瑾韵的口头承诺,吴伯心头的一块大石总算落地。随后,吴伯不失礼数地询问起凌瑾韵此行目的。凌瑾韵心中暗忖,购买药种一事还得仰仗吴伯。早在府城时她就多方打听,即便是整个永定府都难寻专售药种的店铺,或是成规模的药田。今日出门寻觅药种,本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希望能从药铺中搜罗到未经处理的新鲜药材作为种源。吴伯闻言,面带微笑地说道:“凑巧得很,我们店里的伙计今日正好下乡收购了一批生药材回来,尚未开始加工。凌大夫,您不妨直接到店内挑选,看中的让伙计给您包好即可。因县城分店急缺人手,我便不陪同二位返回了,先行告辞。”秦砚辞不忘对秦沫沫一番叮咛,嘱咐她在医馆中须认真学习,不可偷懒懈怠,双方这才依依惜别。凌瑾韵一行抵达慈济堂,真是好运连连,不仅顺利找到了许多可以直接用于播种的优质药种,甚至连白芨这类适合块根繁殖的药材,也收获了不少新鲜的块根。对照着事先准备的种植计划图,她心中盘算着。这次在慈济堂购得的加上自己随身携带的空间中存储的种子,足以将那片山地变成一座丰富的药园。秦砚辞细心地将所购种子搬上车,与慈济堂的伙计告别之后,两人驱车离开小镇。途经那闻名遐迩的杏花楼时,只见一名身着深紫色长衫的男子踉跄而出,满脸酒意,正与一群衣着华丽、装扮时尚的同伴道别。那男子挥手之间,豪迈地承诺:“请放宽心,今后大家都是我黄达的生死兄弟,待这桩买卖大功告成,必当重金设宴,与各位不醉不归!”凌瑾韵留意到秦砚辞的目光直愣愣地锁定了那位身着紫棠色长衫的男子,心中涌起一丝好奇,不由得贴近他耳边,细语询问:“相公,这个人你是否相识?”秦砚辞闻言,轻轻侧过头,目光仍停留在黄达身上片刻,方才淡淡应道:“那是我小姑家的大儿子,我的表兄。”言语间,透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凌瑾韵对于秦桂芝这位小姨的印象颇为深刻,记得她不仅性格直爽,而且勤劳持家,心底更是善良。只可惜,小姨的婚姻并未给她带来富足的生活,嫁入的婆家家境贫寒,再加上婆婆性格尖酸刻薄,使得小姨的日子过得分外艰辛。凌瑾韵记忆犹新,就在前晚,小姨还特地找上门,商量着往后若药田需要人手,能否也给予小姨一家一些活计,以贴补家用。然而,当凌瑾韵注意到黄达身上所穿的紫棠色长衫时,不觉微微一怔。那布料虽非上乘,却也质地优良,完全不像出自一个贫困家庭。两全其美这与她印象中,那个因生活拮据而挣扎在温饱边缘的小姨家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秦砚辞的目光深邃,凝视着黄达,眼神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情感。初重生之时,他满心只有家族的安危,其余世事几乎不闻不问,整日沉浸在如何守护至亲的思绪之中。是凌瑾韵的鼓励与支持,重新燃起了他心中的热情,使他再次踏上与前世相似的道路,心系百姓,忧虑天下。由于心念家人与苍生,他对旁事的关注便显得尤为稀少。直至此刻,面对黄达,他才恍然记起前世中那些尘封的记忆。那时的黄达,因受人蒙蔽,误入歧途投资,结果不仅耗尽了徐家本就不多的积蓄,还欠下了沉重的高利贷债务,令小姨一家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秦砚辞记得,当小姨一家因无力偿还高额债务而选择投河自尽之后,他才调查出那幕后操纵者竟是大姨家的长子。黄达所借的款项,大多落入了他的囊中,剩余的部分,则用来宴请那些狐朋狗友,挥霍无度。思及此,秦砚辞轻叹一声,下车走向黄达,语气平和而略带关怀:“达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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