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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光光,孥来望娘,娘看见心头肉,爹爹看见百花香…那似乎能治愈百病的曲子她再也听不见了,月妈妈瘦弱的身子在她怀里慢慢的倒下去,身子越来越冰冷,直至最后的阴阳两隔。陆染缓缓地将怀里的人放下,借着站起身的功夫,一把扫落洞壁上的火盆,柴头落入干枯的杂草堆,瞬间是火光浓烟四起。活不下去,那就在这一起死吧,都死吧…陆染睁开眼时,央红就坐在床沿,眼睛哭的又红又肿,手中拿着湿帕给她擦手,暖暖的触感从手心传来。她还活着,没死,可月妈妈她…陆染闭上眼,眼泪直流。央红看她哭,一边替她擦泪,自己也一边在哭:“小姐,你不要这样,央红求你了,你不要这样。”宋池站在门外,身着月白的直身,身材修长,俊朗的面色微沉,负手便转身离去。陆琴听丫鬟来报陆染醒来,赶来时拱门那碰着宋池,他这几日都来,当时也是宋池的人到陈家老宅接她回来的。“宋大人,画儿,她醒了。”“嗯。”宋池淡淡应声,未说什么,继续前行。陆琴凝着宋池离去的身影,不知觉便叹气出来,陆染与宋池具体发生什么她不知,问过央红也只是知道大概与月妈妈有些关系。她赶回京都后,从离鸢楼把昏迷的陆染接回陈府,这几日跟着月妈妈的侄儿李二年把月妈妈后事处理,就盼着陆染醒来。陆琴听着陆染屋内传来的哭声,遣退身后的丫鬟,独自一人进屋去。央红与陆染两人抱着哭成一团。陆琴在圆凳坐下,没打搅,她知道,有些伤痛哭起来,总比压抑在心里好。央红先发现陆琴,揩着眼泪,起身默默退下去。陆琴等着陆染哭声渐渐平息,起身到铜盆拧干手帕,回到窗床沿坐下,轻柔地替陆染擦着哭花的脸:“李二年认月妈妈作娘,牌位供奉在李家,也入了李家的坟地,也算有所归宿。”“纵是如此,也不可由她枉死,你这般下去,谁来替她报仇?”虽不愿陆染再卷入任何是非,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继续萎靡不振下去。从出事到今早,陆染整整睡了四日之久。大夫来看过,无病无伤,只因伤心过度,不愿醒来面对。陆染小脸抬起,红肿的双眼紧紧盯着陆琴,她定是不会让月妈妈如此不明不白地死去。“姐姐,画儿想吃饭。”陆琴抚着她的脸,哽咽地点头:“乖,画儿真乖。”手帕拭掉眼角的泪,转身冲着门外喊话:“快让人给小姐准备饭菜。”“姐姐,你先回去吧,画儿没事了。”陆染勉强笑着,把央红叫来服侍她梳洗。回屋时就见桌上满满当当地摆着四菜一汤,糖醋鱼,酱香肘子,干煸青豆,花菇鸭掌,还有冬瓜骨头汤。“这些你喜欢的菜都是你姐夫亲手给你做,我就是打个下手。”陆琴说着,先给陆染盛汤:“不过这事你对外不可说起。”陈炳文唯一那点爱好,就是下厨倒腾,他平日不在私塾教书就到酒楼去跟师傅学炒菜,陈父觉得下厨的男人最没出息,命令禁止他出入伙房。后来陈炳文娶妻分灶,才有机会大显身手。陆染落座,伸着筷子夹一块糖醋鱼入嘴,低下头,眼泪便就滚落到汤里。陆琴知道她又在想月妈妈,伸手轻轻揉着她的肩头:“待你吃好,我陪你去给月妈妈上柱香,她也不想看你这个样子。”陆染摇头:“画儿一会有地方要去,上香之事往后再说。”不替月妈妈报仇,她如何有脸去见她。陆染端着汤碗,硬逼着自己仰头喝光,筷子快速地扒着米饭硬是都塞进嘴里:“替我跟姐夫说声谢谢,还有他手艺不错。”两碗饭,一碗汤,陆染放下筷子:“画儿吃饱了,午饭姐姐就不必等我回来吃了。”陆染漱口,洗手,便要出去,陆琴有些担心,将她手拉着:“画儿,你可是去找宋大人?”她听央红说,月妈妈之所以出事跟宋池似乎有关。但从宋池这几日到陈府来看,这其中怕有什么误会。“事情未弄清楚之前千万不可冲动,是宋大人差人去接我回来我才知道你出事的,这几日你昏迷不醒他也一直都有来过。”央红在一旁重重点头:“小姐,也是大人抱你回的离鸢楼。”“你们两个紧张什么,我是去找宋大人,但又不是找他拼命,放心吧,我去问个事,去去就回。”陆染往外走,央红急忙挽着裙摆跟上。宋府离状元府竟然只隔一条街,这事陆染今日也才知道,站在宋府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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