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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五条悟感叹了一声,“效率真高啊。”
“不、这不对。”夏油杰紧皱着眉头,“我在意的是,这样大规模的清扫,绘里奈难道不需要我们付出任何代价吗?她提出来的都是一些相当简单的要求,按照等价交换的原则,我们可以要求她实现的应该也都是一些容易的愿望才是。”
“我本来以为绘里奈会拒绝我,或者不完美有瑕疵地实现我提出来的愿望,但是现在,显而易见的,绘里奈已经实现了我的愿望,毫无残缺地实现了。”
夏油杰的神色有些凝重,“我付出的代价和我得到的报酬并不等同,如果说我之前满足了的绘里奈的要求已经支付了一部分的代价,那么接下来剩余的代价要由谁来支付呢?”
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空荡荡的房间之中寂静无声。
家入硝子迟疑地、犹疑不定地开了口,说出了那个同时浮现在了众人心中的猜测,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轻飘得像是在冬日寒风中簌簌拍打的枝叶,“下一个……被绘里奈提出强求的人……?”
他们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个被围在中央的孩子。
津岛怜央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宽松短裤,他手中还紧紧抱着夏油杰宽大的校服外套,半长的黑发没有扎起来,柔顺地披散在耳边,又被五条悟揉的有些乱,他有些不明所以地回望着咒术师们,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怎么了?”
“津岛怜央,”夜蛾正道开口了,他的神情很严肃,那张本就有些凶狠的脸收敛了先前对幼小孩子的难得温和之后,尤显可怖,“你要认真地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这会关系到你接下来会位于怎样的处境之中。”
“好啊。”津岛怜央轻飘飘地答应了,咬字含糊又黏连,即使只是普普通通的应答,也像是在撒娇一般,面对夜蛾正道严厉的眼神,他澄澈的瞳孔之中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畏惧。
他认认真真地看着夜蛾正道,像是一个在乖巧不过的好学生一般,等待着接下来老师的考验。
“那么,第一个问题。”夜蛾正道问道,“关于寄宿在你身体中的特级过怨咒灵[绘里奈],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绘里奈吗?”津岛怜央想了想,双手合十,指尖抵着指尖,带着些甜蜜,又像是略有些羞涩般说道,“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哦。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一起了,从来没有分开过。”
这个答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五条悟感叹了一句,“看来[窗]的能力真是下降了。”
一个明晃晃的特级咒灵放在眼皮底子下这么多年都一无所觉,还是在津岛右卫郎的主动披露之下才注意到津岛怜央的存在。
“是类似于[九相图]一样咒灵与人类结合生下的孩子的存在吗?”家入硝子想起了咒术界鼎鼎有名的咒物[九相图],有些不安地问道。
“不,津岛怜央的父母都是普通人。”在点出了问题所在之后一直沉默着的夏油杰开口道。
因为当初是他和五条悟一起接手了津岛怜央的任务,所以夏油杰对津岛怜央的身世背景一清二楚,“不止是父母,他的兄弟、祖父母、外祖父母,往上数五代的祖辈之中都没有出现过能够成为咒术师的存在,就连津岛怜央本人,抛却体内寄宿着特级咒灵这一点之外,就只是毫无咒力的普通孩子而已。”
“而且跟[九相图]那样咒灵和人类结合但更接近咒灵的混血不同,津岛怜央跟绘里奈更像是完全分割的两个独立个体。”五条悟说,“就像是一张未知花色的扑克牌一般,平时津岛怜央是朝外的表人格,用与其他扑克牌毫无区别的外表掩盖着另一面的花色,但一旦绘里奈苏醒过来,占据了身体,扑克牌就翻转了过来,展露出了狰狞的本色。”
“会不会是他的母亲在怀孕的时候无意间吞下了咒物?”家入硝子提出了一个新的猜想。
“不可能。”夜蛾正道否定道,“你们之前提到过吧,津岛怜央有一个双胞胎哥哥,既然是双生子的话,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受到咒物的污染。”
“而且,绘里奈是怎么出现的,只需要问问津岛怜央就可以了。”夜蛾正道这样说道,他转过头,如鹰一般犀利的目光刺向了津岛怜央。
牙齿在发颤。
舌根好僵硬啊。
连脊椎都在震颤着发麻的不安战栗感,被比自己高位的强势者压迫着的那种窒息感。
那些曾经一度将他拽入灰暗之中的色彩,如同潮水般再一次朝津岛怜央席卷而来。
他无法控制地露出了越发灿烂的微笑,像是为了迎合大人般把自己的脊背挺得笔直,既安静又乖顺地静静站在原地,即使怀中还抱着沉重的外套,也下意识将双手暴露在了大人们能够看得见的地方。
“是的。”津岛怜央顺从着夜蛾正道的心意这样说着。
但是那笑容实在称不上真心,僵硬、虚伪,是和津岛修治一样为了保护自己而展露出来的面具般的笑容。
在这段时间里跟津岛怜央相处的最多,对他怀抱着非同一般的喜爱的家入硝子有些看不下去了。
“真是的。”她蹲下身来轻轻环抱住了津岛怜央,小巧的柔软的属于女性的手轻轻拢住了津岛怜央有些瘦弱的肩膀,些微的暖意从自那处腾升而起,外表明明是乖巧女学生的家入硝子毫不客气瞪了自己的班主任一眼,谴责道,“夜蛾老师,你吓到他了。”
被拉入了温暖怀抱中的津岛怜央蓦然从之前那种自我保护的状态中抽离了出来,眼神中透露出了些许的迷惘,他仰头看向家入硝子,乖乖地说,“没有被吓到啊。”
被学生瞪了的夜蛾正道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语气稍稍温和了下来,“怜央,可以告诉我们绘里奈是怎么出现的吗?”
“绘里奈就是绘里奈啊,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的津岛怜央有些为难,“她只是一直在这里沉睡着。”他想了想之后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心脏所在的位置,而后露出了一个软软的笑容,“绘里奈有些贪睡是不是?只要我醒着的话,绘里奈就一直在休息。”
夜蛾正道叹了一口气,决定放弃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看来这孩子也不清楚绘里奈是如何出现的。”他有些无奈地说。
“第二个……”夜蛾正道张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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