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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够合理地使用绘里奈的能力,咒术界的高层们甚至筹备了尽善尽美的计划,准备开始[造神]。
——他们要创造出一位只属于咒术师的神明。
“神子大人感到疲惫了吗?”
“嗯。”津岛怜央揉了揉眼睛,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之中待得久了,他确实感受到了一阵阵困意,“我可以回去了吗?”
他的语气依旧软软的,带着粘连又含糊的尾音,叫人无论如何都升不起敬畏来。
“神子大人,从现在开始,不要再用这样的口吻说话了。”
“不是[我可以回去了吗],而是[我要回去了]。”
“您是上位者,拥有着绝对的权威,支配下位者、命令他人是您理所应当的权力。”
津岛怜央的眉头微微地皱起,他有些困惑,不太能理解这些人的意思,但顺着他们的话语,从来柔顺而听话的孩子沉下了语调,冷冷地命令着,“我要回去了。”
他不笑,那带着些猫相的面孔便显出了一种遥远而不可接近的疏离感来,他漆黑的发、洁白的面孔和身上神圣的巫女服,在那副冷淡的神情之下,蓦然突显出了一种泠泠的神性。
“……你做的很好,神子大人。”
那不知是从哪一个箱厅中传来的苍老声音中带上了些颤抖与喟然的满足。
“你是可以做到的,可以让人们相信——这世界上真的存在神明!”
。
“……近日,全国各地都出现了特征相似的非正常死亡事件,死者的尸体呈现出麻绳状的扭曲形态,通常在死亡前都会表现出心悸、疼痛等症状,据专家猜测,导致这种症状出现的原因有可能是未知的寄生虫,目前警方已经在积极地组建了专门小组进行调查了,请诸位最近尽量减少旅游计划,避免靠近水边……”
电视上的画面自两边向中间挤压着,缩成了一根机械波动着的、细长明亮的白线,随着啪嚓的一声,整个屏幕闪烁了一次之后漆黑了下来。
坐在客厅中看着新闻的津岛修治面无表情地关掉了电视,将目光转到了在一旁抱着一沓文件安静地等待着的津岛右卫郎身上。
“修治,”在那冰冷冷的注视之下,津岛右卫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了,“这是今天需要处理的比较重要的文件……”
津岛右卫郎每日都要从他所分配到的工作中选取较为重要的部分给津岛修治看过。
这并不意味着津岛修治要帮津岛右卫郎处理文件,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稚龄的孩童,即使天生拥有着可以洞察人心的敏锐才能,但年龄所局限着的他的眼界见识、他的知识积累,都不足以让他的政治素养拔高到可以处理一位议员大臣的工作的地步。
他所负责的部分,只是从津岛右卫郎被分配到的文件之中观察他的上级议员对待他的态度,并且给出合理的建议而已。
这样听起来简单而无用的工作,对于津岛右卫郎而言,却是足以令他改变命运的惊人才能,他甚至愿意为此向自己的儿子低下头颅,折服在他的头脑之下。
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在津岛修治的扶持之下,用肮脏手段、以落魄斜阳族的身份进入内阁的津岛右卫郎,摇身一变,成为了政界的新贵,连带着整个津岛氏的地位都跟着水涨船高。
但津岛修治并不满足。
“还不够……还不够。”
他一边翻阅着津岛右卫郎递过来的文件,快速阅览着他所需要处理的是什么样的事项,一边喃喃自语道。
“什么?”津岛右卫郎没有听清,下意识地问道。
“我说,”拥有着鸢色微卷头发的孩子仰起脸来,笑意盈盈地说着,“父亲大人已经做得很好了哦。”
很少从津岛修治口中听到夸赞的津岛右卫郎,脸上近乎惊喜地扯出了一抹受宠若惊的笑容来。
津岛修治说着甜蜜的言语,拥有着蜜糖色泽的眼瞳中却闪着强烈的向上攀爬的炽烫野心,他的语调骤然冰冷了下来,“但是,这不是还可以做得更好吗?为什么没有做到?”
津岛右卫郎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眼中的喜悦如同潮水般褪去,只留下满地碎屑般的惶恐与惴惴不安。
“对不起、对不起……”
蠢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了,只知道一昧地鞠躬道歉,祈求着原谅。
津岛修治从那些文件中抽出了一份,扔到了津岛右卫郎的面前。
津岛右卫郎低头一看,那是一份要求批准横滨租界警备力量所需预算的文件,数字夸张到不可思议,但列出来的每一条条款却又清晰明了、符合规定。
“会将这种文件交给你批准,就说明你的行为引起不满了。”
津岛修治抬了抬眼皮,兴致阑珊地说道,“你前几天参加宴席的时候又犯了老毛病吧。”
“瞧不起依靠资本钱财上位的新贵族,瞧不起平民出身的政界要员,在喝了酒之后稍稍流露出了一点这样的意思——”
“——真是蠢货啊。”
“那、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即使被这样骂了,津岛右卫郎的心里却反倒安定了下来,他用低微到了尘埃里的语调询问着津岛修治的意见,是知道对方不会不管他。
“不要立刻登门道歉,要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多注意一点这样身份的人的工作情况,然后表现出一点点改变了对新贵族和平民的看法,为他们的辛苦与努力而折服的样子,最后在下一场酒宴中干脆地为自己之前的行为道歉——明白了吗?”
“我想你还没蠢到要我手把手教台词和表情的地步吧?”
“是、是的,我明白了。”津岛右卫郎唯唯诺诺地应着,已经全然看不出从前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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