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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崇神情转瞬阴翳,单手支着脸,似带威胁的语气道,“二殿下以为自己是在同谁和谈?”
“这里是北燕峡口,若过了今日,咱们两国依旧谈不拢条件,本王亦不敢保证,殿下能安然无恙的回到潼关。”
北燕的诉求很简单,大乾还回所有战俘,她们就签订十年休战契约。
其中最重要的。
就是“免费”、“分文不取”的把战俘还回去。
如若是鸿胪寺官员在此,恐怕也只会恼羞成怒说一句无耻,磨磨叽叽的好言劝个半天,被对方恐吓完毕,最后骂骂咧咧的签订合约。
但李景霂不惯着。
她原本就不打算轻易放过北燕。
想要和谈,可以,把之前从大乾暗渡走的赤铁矿,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还有燕人引以为傲的铁骑,大乾也要。
“看来呼延妹夫是不想再谈了。”
她缓步走出屏风,眼尾扫他一眼,“很好,本殿会将北燕的想法报至京都。”
呼延崇一个眼神示意,门外的北燕护卫立马把李景霂团团围住。
“二殿下,不妨再坐下来,好好聊。”
北燕护卫扬起刀枪对准李景霂,“请”她坐回去。
军师拍案站起,险些爆粗,“你们谈不过就使出这种下作行径,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她直挽起袖子,“要打就打,谁怕谁啊!”
冲动了姐。
李景霂摁住暴跳如雷的军师,转身看向呼延崇,下颚示意他看向矮几上的茶杯。
杯里的茶水仍是原先斟满的那般,她一口未动。
呼延崇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这李景霂戒备心如此之强。
在这坐一天了,竟然滴水不沾。
“本殿饮不习惯北燕的茶,闻之欲呕,让呼延妹夫失望了。”
李景霂悠悠地道,“倒是妹夫你,挺喜欢那盘茶酥的,如何,味道可还算特别?”
呼延崇立刻看向矮几,茶酥是他唯一动过的糕点!
他重重握拳,咬牙切齿道,“李景霂!你好卑鄙!”
好一个反咬一口。
若不是清楚那茶水里他北燕也下了药,面对这掷地有声的指控,她差点就理亏了。
李景霂眉骨微挑,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的表情。
“本殿不过是礼尚往来,全因妹夫太过倨傲,以为和谈在峡口,便可高枕无虞了。”
呼延崇站起身,黑着脸问道,“你到底在这茶酥中加了什么!”
“不是她,是我。”
桑久撩开斗篷,露出那双标志性的蔚蓝色瞳仁。
他轻晃着手腕上的铃铛,面无表情道,“你中了蛊,包晕的。”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铃铛声响,呼延崇立马感觉有些头昏脑涨,四肢像是有蚂蚁在啃噬。
他变了脸色,“我……”
霎时间,天旋地转,他手脚无力,扶着头软绵绵的歪在座椅上。
只余一双阴毒的眼瞪视着桑久。
“你是巫族人。”
桑久晃了晃铃铛,“猜对了,奖你再晕一次。”
又是同样的眩晕感袭来,甚至比前一次更剧烈。
呼延崇恨得后槽牙根都紧完。
濮阳遥握住剑柄,徐徐拉开,剑光凌厉,“我杀了这俩货。”
呼延崇捂着头,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蠢货,你杀了他们,本王身上的蛊怎么办!”
“待本国师先杀了这对阴险狡诈的狗男女,会再为王子您另寻神医。”
有种痛,叫做不放在自己身上就感受不到痛。
桑久抬头看向濮阳遥,略显傲慢的问道,“北燕国师,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就没有中蛊毒呢?”
濮阳遥剑出鞘,脸色惊变,“你什么意思!”
桌上的糕点,她可是一口未动。
桑久笑了笑,“敢问国师大人,谈判前那舞姬送上的羊奶酪好吃吗?是不是跟平时吃到的味道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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