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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要上手摸他的额头。都不用摸,周尔冬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在在迅速升高。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头脑的清明,一步步走向陈心慧。没走几步,对方眼底闪过的一丝恐惧让周尔冬自觉的停止了靠近,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也就头发有点乱:“…你受伤了吗?”陈心慧摇摇头。“哦…”一时间,周尔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说出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对了,我…我受伤了。”上辈子他似乎没有主动说出来,这辈子的周尔冬主动把校服长袖撩起来,雪白的手臂上赫然是一圈圈缠绕得严严实实的绷带。绷带上已经能看出浅浅的黑色痕迹。周尔冬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母亲,期待能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丝心疼或者别的类似于担忧关心的情绪,但…只有恐惧。“啊?”女人被吓得连退了好几步,也把周尔冬原本想说出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不止是她,连带着周围一些看心热闹的围观群众也不再好奇的打量和偷听,而是纷纷避如蛇蝎的躲到了角落里。他们绝对已经见过那种被抓伤后变成丧尸的人,这点从空气中弥漫的难闻的血腥味以及不远处的等候厅横躺着的尸体就能推断出。“快,得赶紧把他丢出去!”“是啊是啊,要不然他就要又要像刚才那个女生一样突然咬人了…”“……陈姐啊,你看…”真是一副无比熟悉的场景啊,似曾相识的窃窃私语,似曾相识的语气和表情,不过就是换了不同的脸庞而已。周尔冬有些想笑,但又没什么力气。原本就发热的脑袋愈发沉重,耳边的声音和视野里的画面都变得有些模糊不清起来,他用力眨了眨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同时能感觉到手臂被刮到的地方正在发烫…上辈子和这辈子的记忆在脑子里交织混杂,混乱到他一时有些分不清现在到底在是哪里,是又在回忆还是现实。几分钟前,在周尔冬还没有主动说出自己被抓伤前,整个库房的气氛还非常和谐。他们或真或假的夸赞周尔冬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来想把母亲带出去,真孝顺啊,还有还有明里暗里打听杜宾究竟什么来头的…大家还讨论这什么时候会等到救援队呢…而现在,因为他主动承认被抓伤,原本又松快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压抑起来,之前还靠近他们的几个女生也都不动声色的挪开了…谁都没有说话,在这种情况下,外头消停没多久的丧尸群不知何时又围了起来,“砰砰砰——”外头的大门开始哐当哐当响起来。“…外头那些东西又在撞门了,怎么办啊,救援队怎么还没来啊!”老爷爷急得开始拍大腿,抱着他腿的小孙子也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烦不烦啊!”一个看着应该也是来银行办理业务男子吼了出声,“老头能不能把你破小孩管好,管不了就丢出去!!”讲话的男子挺壮的,板寸头,脖子上还戴着一条金灿灿的项链,一旁跟着的可能是他的哥哥或者弟弟,两人五官相似,个子也差不多高,看着就不怎么好惹。一句话就让哭闹的小孩停止了哭泣。休息室彻底安静后,那个壮汉环视一周,将目光落向神志不清的周尔冬以及杜宾身上。“喂,兄弟,我说真的,你那个……那个小弟弟现在都已经开始发烧了,脸都红成那样了,没救了,已经被感染了。”壮汉笑着用套近乎的口气道。“再过一会儿他就会变成那些吃人的怪物了,你最好还是把他放开,不然等会儿他就要咬人了,你可别不相信,刚才有个小姑娘就是,突然一下子就变了…”杜宾不说话。那壮汉估计以为已经劝说成功了,语气加速了几分:“大哥,我刚才听你说…你在别的地方还有这些玩意儿是吗……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哪条道上混的,我跟我兄弟能跟你一起吗?”壮汉说着还开始自我介绍起来,介绍起他们两个的年龄,说他们有的是力气啥的…周尔冬那时已经听不太清外头的声音了,他整个人处于一种极为难受的阶段,身体一会儿滚烫无比,一会儿又如坠冰窟。“好冷…好热…好冷…好热…”他整个人已经没有力气,站不住了,只能躺在杜宾的大腿上。他能闻到杜宾身上的气味,也能感觉到他冰凉的手落在他脸庞,正动作轻柔的抚摸着,似乎还在尝试给他喂水?“冬冬,是热还是冷啊…”杜宾低头对周尔冬讲话时还是无比温和的语调,抬头看向金链子男人时,语气又低了好几个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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