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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过是推波助澜。”“这玉,就是证据。你以为那一抹红是玉的底色?不,是血,是他杀了三十多人,夺玉时浸进去的血。颜色渗进玉里,再洗也洗不掉。”“这旧闻你若稍加打听,自然清楚。”四周风声陡然加剧,明明太阳高悬,谷星却只觉眼前天光昏暗,像是谁把现实和梦境揉碎,又撒在她头顶。太后伸手,忽然柔柔抚上谷星的脸颊。那指尖冰冷,力道却越来越重,像一条蛇沿着颧骨、眉骨,缓缓攀升,直逼谷星的眼角。“你该明白,封丘的事,国子监的事,萧枫凛都脱不了干系……谷星,你为何总要对他视而不见?是怜悯,还是……自欺?”“我越听你的事,越是不明白,你的‘天真’到底来源何处。”她微微俯身,嗓音轻得近乎呢喃:“谷星,你很孤独。但你要知道,只有我们才是一类人。”谷星侧头躲开,余光无意间瞥见那玉佩。原本莹白温润的玉,此刻竟变得通透,仿佛要溶入空气。她心头一惊,揉了揉眼睛,只觉一切都恍惚虚幻。太后忽然轻声笑了,像是忆起什么好笑的旧事:“萧枫凛,连你的名字都唤错了。”下一秒,那枚玉佩竟在她眼前彻底消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两旁的行道树在车窗外不断倒退,面包车里众人睡意蒙胧,只剩下广播里的主持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小张,你听说高铁站最近流行一个新骗局吗?”“该不会还是‘钱包丢了,借点路费’那套吧?”“没错!这阵子好多听众来信,说在高铁站安检口前,总有人拦着求助。夫妻俩或年轻人,背着包、表情焦急,张口就说钱包丢了,能不能借几块钱回家。”谷星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了下时间。脑海里还在琢磨要给教授带点什么特产。上次的杏仁饼磕坏了教授的假牙,这回怎么说都得送点老少皆宜的。广播里还在继续:“这事儿就麻烦在于你分不清是真事还是套路。大部分人想着几块钱不算什么,索性就给了。”“所以我们也提醒大家,是要多留心眼,小心上当受骗~”车停在高铁站出发大厅前,谷星拖着行李箱,一边掏身份证准备进站。忽然背后有人喊:“小妹。”她压根没以为是在叫自己,还在琢磨带了些什么特产。那人却锲而不舍,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小妹,小妹!”她这才扭头,发现身后是一对三十出头的夫妻。两人肤色黝黑,衣着朴素,立在人潮中像两棵标准行道树,寻常得不能再寻常。她刚想开口,对方却抢先一步。说话的是男人,嗓音干巴巴的:“我们钱包丢了,能不能借我们几块钱,让我们回家?”谷星脑子嗡嗡作响,一半觉得离谱,一半觉得荒唐。她拎着行李箱的手微微收紧,瞳孔下意识地打量着两人,男人眼睛躲着她,女人则时不时地四下张望,眼神飘忽。这下谷星整张脸都写满了无语二字,一半是对这下车就遇上的骗局感到荒唐,一半又对自己明知如此却还要配合感到不可思议。她很清楚自己大概率是被骗了。她眨了下眼,终究还是拉开包,翻出钱包,抽了一张五块钱递过去,心里长长叹了口气:“够吗?”“够了够了,谢谢啊。”男人连连点头,和女人头也不回地钻进人潮,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谷星望着那俩人的背影,转头拖着箱子去安检。回校路上她把这事讲给小喻听,小喻皱着眉头沉默了半天,幽幽来了一句:“谷星同志,你这性子,迟早要被渣男骗感情。”“而且还是那种清醒地被骗,大忌中的大忌。”一语成谶。她从封丘树上摔下来的时候,困得连魂都快飘成仙了。迷迷糊糊间,只听见萧枫凛喊了个名字,她听不真切,但那肯定不是“谷星”。再后来,小桃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她才知道,原来萧枫凛心里还藏着个白月光。好一个莞莞类卿!心头那股火烧得她五脏六腑翻江倒海,饭都少吃好几碗,李豹子还以为她减肥来了。酸腐的情书一封接一封,虽然抠门,礼物却是一件接一件地送来,好感度怎么都刷不下去,始终满格。可好感度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今天还能满分,明天说不定就直线归零。如果她原本就是谁的影子,那么萧枫凛那些突如其来的转变,也就都有了解释。甚至她越是冷言冷语,这小子越是兴奋。太后那句话,就像一根针线,将往昔所有细微的蛛丝马迹一一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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