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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两人心意相通,鹿野并不怎么注重过程和仪式,因此并不觉得委屈,再加上当时傅霜知说出那话,还是迫于情境,自然更不觉得有什么。
但此时莫婉娘这样说,她也不会不识好歹。
但摩挲了下手中玉佩,她有些犹豫地看向黑暗中莫婉娘的轮廓。
“婶——”
“还叫婶?”莫婉娘带笑的声音打断了她,随即,带着一份希冀的声音响起,“小野,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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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本以为会很别扭的,但真到了这一刻,她自己也没想到,那个字居然无比自然地从口中说出。
“娘!”
她叫了声,然后莫婉娘便笑了,隔了一铺远的傅瑶和傅佩也笑了,傅佩叫了声“弟妹”,傅瑶也扭扭捏捏地叫了声“嫂子”,随后又似乎很是纠结地道,“这么叫好奇怪啊!”
鹿野便开口:“没事儿,以前怎么叫我的,以后还怎么叫,我喜欢别人叫我名字。”
虽然没什么压力的叫娘了,但对于被称作嫂子弟妹甚至以后的傅夫人、十八媳妇、十八婶娘等等一系列依附于“丈夫”的称呼,鹿野还是不大喜欢的。
她更喜欢别人叫她本人的名字。
傅瑶傅佩不知道鹿野的心思,但也知道她向来不是守规矩的人,更不是爱说假话的人,这会儿这么说,心里就定然真是这么想,因此也没什么纠结地恢复了原来的称呼。
当然,傅瑶本来也没怎么好好叫过鹿野的名字就是了。
莫婉娘也跟着笑了阵,也没有如寻常京中贵妇那般改口称鹿野“霜儿媳妇”这种称呼,而是继续叫她小野。
说起来,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流放这一年,所有人的变化都很大,莫婉娘自然也是。
以前,她是最守礼最懂规矩不过的,但如今,她说话做事却都随性了许多,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比如称呼,她就爱随着孩子们的意,即便那并不符合规矩。
但……那又如何呢?
孩子们高兴就好。
想到这里,又想到鹿野刚才欲言又止的模样,莫婉娘再次笑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她又握了握鹿野的手,这双原本称得上细皮嫩肉的手,经过这一年的流放生涯,早已变得粗糙,甚至生出了茧子。
但却十分干燥温暖。
“你想回朔方,那就回,跟你是谁的妻子无关。你这么做必然有这么做的道理,别人若是说嘴,那就打他们的嘴。”
鹿野:……
不是,这还是她那柔柔弱弱大家闺秀从不口出恶言的婶婶,哦不,娘么?
但不得不说,这话听得她心里舒坦。
之前离京时,即便鹿野不关注,却也知道外人对她居然抛下傅霜知离京的举动有许多非议。
即便傅霜知再怎么不得人心,即便她已经声名赫赫,还被封了郡主,但只要她冠上了“傅霜知妻子”这一身份,世人便会以“妻子”的目光来审视她,要求她。
所以,对她居然不留在京城陪夫君,而是一个人跑回朔方颇有微词,有人说她不守妇道,更有人因此揣测她离京是傅霜知安排的,她离开不是因为她想离开,而全是傅霜知的阴谋云云……
好像她不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决定一样。
鹿野当然不在乎这些闲人的看法,但是,对于莫婉娘,对于傅家人,她还是有些在乎的。
即便她们反对也丝毫不会改变她的想法,但……
能得到支持,自然比被反对更让人开心。
鹿野嘿嘿笑了声,忽然脑袋一拱,拱进了莫婉娘怀里。
“娘,你们要好好的。”
这声娘,她叫地无比自然。
莫婉娘摸摸她脑袋。
“你也是。”
“咱们都要好好的。”
-
一夜之后,便又是别离。
莫婉娘等人继续往京城去,鹿野他们则是继续向北行。
鹿野有些担心莫婉娘几人安危,她们一行人,只有傅仪澜傅仪斐两个半大男孩,其余全是女子,虽然鹿野知道她们如今都已不再是弱质纤纤的夫人小姐,但恶人向来欺软怕硬,又习惯性将妇孺视作弱者,一看她们一群人都是女人孩子,必然总会有麻烦上身。
但鹿野刚说几个字,就被莫婉娘几人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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