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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会要是没看住,都能闹腾到天上去,无时无刻不在彰显他令人生厌的存在感。“他爸是个大坏蛋,他妈和人跑了,秦盛就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有个小孩探出头来,嘴里高兴地唱着秦盛的专属小曲子。“瞎咧咧什么呢?”大爷明面上打了一下孩子,其实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你打孩子作甚?我大孙子说的有错吗?秦德水不就是坏事做尽掉河里淹死了?那个郝莉还没等男人死透就勾搭上雪花的男人,把别人好好的一个家都给闹散了,卷着钱跑了。你掐我干嘛?这丢人的事不都是真的?又不是我随嘴瞎编的。走,跟奶回家,以后啊你可要记住了,别和不正经的人玩。指不定人家在背地里怎么骂你,有的人从根子里就是坏的。”揪住秦盛的大妈也觉得没意思了,松手把低着头的孩子推到脸上还带着笑的郝建军身边。“我家玻璃碎了,你得赔钱吧。嘿,你还敢瞪我!”扬了扬拳头,秦盛做了个鬼脸往郝建军身后一躲。郝建军:“婶子,我最近手头也紧,您看五块钱行不?”“成吧,不过建军啊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你家这孩子真的要管管了。再不管迟早要闹出大事!我话就放这了!信不信由你。”“我回去就说他,您慢走啊,大伙儿都散了吧,大过年的真是对不住了。”郝建军低头哈腰,脸上带着假惺惺的笑,等人走了大手攥住秦盛的胳膊。两人进了屋子,门砰的一声带上。“你非要没事找事砸人家干啥?”郝建军手里的袋子随意一丢,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压低声音问。秦盛脸上笑嘻嘻的,仿佛这事不是他干的。一点都不慌,还凑过来邀功:“舅,我都听到了,就是那家小孩在后面骂我。”别人骂他,他不仅当场声音更大地骂回去,还会拿着弹弓一个瞄准砸人家玻璃。一次不中,下次再骂,他就换一颗更大的石头再砸一次。用不了三次,玻璃就碎掉了。现在准头越来越好了,基本上石块大小够了,玻璃就没有不碎的。“那你也不能大过年砸吧?这多不吉利。”郝建军压根就说不过秦盛,这孩子有自己的一套想法,性格还死犟。“晓得了,我下次年十五后再砸,好歹给人家过个好年。舅,上次的货我又卖完了,再分我点呗。”秦盛凑了过来,九岁的小孩已经能帮忙卖东西了。郝建军坐在沙发上,揉了揉腰。“放那了,你自己挑吧,藏着点儿,这闹开了可真不好收场。”每次秦盛从他这里拿货,也不知道是卖给谁了。反正卖完分了一半的钱给他,他没问出来也就没再管了。“我晓得。”秦盛蹲在门口角落处,打开袋子,把东西一股脑从里面掏出来。眼底闪着兴奋,卖这个可比他上学要好玩多了。再说了上学费钱,卖这个是往兜里挣钱。他又不是呆瓜,自然是知道孰轻孰重了。“手脚轻点,这批货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搞到的,弄坏了可都是钱。”秦盛拍着胸脯,嘿嘿直笑:“舅,我坏了,这东西指定都不能坏!”郝建军出声打断:“满嘴胡吣,大过年的说这个多不吉利!”“舅,年三十我们吃啥啊?”“我炒几个菜就行,陪我喝点不?”他瞧着个子高,长得像他姐的大外甥心里还是挺满意的。以后就算是没什么本事,好歹也能靠脸吃饭。“成啊。”……后院老谢家一大家子全都聚在一起,聚精会神看着春晚。“今年这咋这么多钟的声音?铛铛铛的真有点瘆得慌。”高秀兰摸摸胳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谢羿回了几句:“音乐里面加了编钟吧。”手上继续剥着瓜子,碟子上起了一小堆的瓜子仁。编钟的声音有种厚重感,混在喜庆祥和的背景音乐里倒显得些许违和。谢大脚咂吧着嘴,看着直摇头。“你看,这大块头一晃又是钟,大过年的真是不吉利。”林筱彤瓜子吃多了,嘴巴有点干,喝了口水,屏幕上面出现了一对喜剧人。“小品到了,是《羊肉串》,这个肯定搞笑。”橙子嘴里吃着甜丝丝的果干,大橘趴在她腿上。家里的猫都是实心的,腿上就像是多了个秤砣,坐久了还要换个姿势。芝麻趴在煤炉子边上烤火,舒服地眼睛都眯起来了。高秀兰都被逗乐了,嘴巴都没合上过。“这个好笑,这个卖羊肉串的小贩演的可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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